宋春雪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乾坤袋装不下了,可见张家到底多有钱。
晚上,他们乘坐马车悄悄换了客栈。
道长发现有人跟踪他们,被他轻易的放倒,拖到驴圈马厩里,不至于被冻死。
后来找到的这家客栈很不起眼,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愿意住在这儿。
房间的褥子不仅不松软,被子里的棉絮成了一块一颗的硬疙瘩,跟老树皮盖在自己身上似的,地上的木板被老鼠啃了洞,有的地方还翘起来,长年累月被脚踩的门槛下面,磨出了个洞,依稀能看到下面的黄土。
师兄去张子游了,宋春雪在房间里打坐,这么硬的床板实在不想睡,房间里有股尘土味儿,估计很少有人愿意住在这里。
打坐两个时辰,已经到了子时,就在她打算眯会儿时,房门被敲响。
“师弟,我改主意了,明日一早,城门打开我们就离开。”
道长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你今晚上把东西收拾好, 明日我会早早来敲门。”
宋春雪意外,“是出了什么事吗?你的故人不去见见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敢见我,我也不好给他们添麻烦。故人故人,各自安好就成,不见也罢。”
也是,张家的动静不小,若是真的想跟师兄见面的人,他们会主动来见师兄。
她猜想,或许师兄跟张子游说了些什么,被恶心的连一刻钟都不想多待吧。
翌日,天刚亮,冷的人不想钻出被窝。
但听到隔壁的师兄已经起来,宋春雪也不再磨蹭,麻利的换上了道袍,头发只用一根桃木簪挽住。
乾坤袋都用来装钱了,她的包袱比来时重了。
“扣扣扣。”
“师弟,快走吧,东西都带全了吗?”
师兄的声音比平常快一些。
宋春雪打开房门,匆匆检查了一遍,“都带上了,不重要的东西留下也没关系。”
说话间,她跟在道长身后走出客栈,马车已经被小二带到了门口。
钻入车厢后,道长递给她两个热乎乎的包子,还从怀中摸出一壶热茶。
让宋春雪意外的是,马车中间放了张矮桌,桌上放着茶炉,茶盘跟木炭备的很足。
“师兄啥时候准备的?在马车上喝罐罐茶,的确不错。”
师兄挑起帘子往外看,“昨晚上去张家顺来的。”
“啊?”她低呼一声,“师兄昨晚上又去张家了?”
“嗯,跟子游聊了聊,觉得还是太便宜了那帮人,反正张家人守不住的,与其便宜了上头的贪官污吏,还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宋春雪咋舌,“所以师兄一大早要离开,是担心被他们发现了来找茬?那岂不是显得你心虚?”
道长淡笑,“心虚不心虚,他们也会来找茬,只要我们离开了,他们就没有证据。他们不是仗势欺人吗,我去豫州找知府大人喝茶,顺道向他讨一张护身符,他们只能忍着,反正地契房契之类的我没动。”
“啊?”宋春雪更加不解了,“地契不是更值钱?”
“但地契我们带走了也没用,还会连累张子游。”
原来如此。
宋春雪挑开帘子坐在外面,拿起缰绳跟鞭子,“坐稳了,可别被追上来。”
道长抓住茶炉子,“他们中午才会发现,你不用太着急。”
宋春雪却不这么想,卦象一直在变,凡事要给自己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