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娃一家在木兰大哥家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他们将原本准备给二哥家的礼品,拿到了大哥家。
喝过茶之后,他们准备离开。
难得的是,二哥拿着一碗煮好的鸡蛋,一碗油饼来给他们送行。
“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你二嫂说让你碰上这事儿,是她这个做嫂子的不好,她没脸来见你们,这些东西拿着给娃路上吃。”
二嫂跟陈凤可不同,二嫂胸有城府,能软能硬,能屈能伸。
若是嫁个强悍的,她也能变成绕指柔。
看着二哥面带笑容,夏木兰原本不想扫兴的。
她没有接这些东西,从前家里吃不起的时候,她看到这两碗东西可能就馋的咽口水了。
但现在,她不缺。
“那二哥你呢?”当着母亲和大哥大嫂一家的面,木兰面无表情道,“二哥是怎么想的?难道二哥家是二嫂在当家?”
夏母推了夏木兰一下,压低声音道,“你悄悄的。”
当母亲的能感觉到,自从木兰家的日子过好了,木兰的性格脾气也变了很多敢做敢说。
“昨天那种时候,二哥看到娘跪在地上都不知道帮忙,那这东西我不能要,这是二嫂家的东西,不是二哥家的,二哥做不了主,那我没必要拿,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
众人愣在原地,视线在木兰跟她二哥之间流转,心中骇然。
出嫁前的木兰从不会忤逆任何人,更不会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三娃不无惊讶的看着自家媳妇,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然要夸她几句。
终于硬气了一回。
从前回娘家,她总是跟夹了尾巴的狗崽崽似的。
夏家二哥脸上的笑挂不住,“木兰现在长大了,说话别这么难听,你二嫂做的油饼是咱家的面,鸡蛋也是咱们夏家的……”
“抱歉,我说话直,我只知道昨天撞见我娘因为几个鸡蛋,跪在地上理论,二哥却在一旁看热闹,现在看到鸡蛋我就犯恶心,何况我家孩子不喜欢吃鸡蛋。”
夏母气得不行,“木兰,你在胡说什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过你的日子就成了,掺和什么啊。”
但她嘴上这么说,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生儿育女大半生,也就木兰知道心疼她。
吃猪糠的喝清汤的日子都熬过来了,那时候除了愁吃的没什么可愁的,现在怎么这么难啊。
早知如此,她就随孩子他爹去了。
木兰这回没有哭,她看着母亲温声道,“娘,我知道你现在虽然手里有银子,不愁吃不愁穿,心里却是苦的,但日子都是由人过的,你一辈子困在这儿,如今有能力了,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夏母吃惊的看着她,眼眶都不红了。
去外面?
她还能去外面吗?
“娘,之前的事没说清楚,你想去看我了就先去县里找我婆母,婆母不在家就找我姑姐,让她帮你找马车送你去金城,我们的住址写在纸上了,就在桌子上压着,娘可以打听打听。”
“我也不要你伺候月子,就看看金城什么样,看看黄河水是不是黄的,尝尝老回头究竟啥味道,是不是?”
木兰握住母亲的手臂,“娘,你不能觉得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了,你难过的时候就来找我,怎么着也要看看山外边,金城的山上都是树,那里黄土很少,到处都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