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坐在台阶上,不由感叹,“乡里人就是热情,我刚才听到一位大哥走了三十里路来看进士,喝了一碗洋芋粉汤,向三娃给孙子讨了一幅字就走了,回去该半夜了。”
一旁的李孟春满脸菜色,“我是走不动了,磨得脚底板疼,晚来的只有粉汤吃,馒头饼子都吃完了,咱们庄子上每家每户的馍馍都拿来了,连黑面老爷都吃完了,你们换个人去招呼吧,我是干不动了。”
西边屋子的台阶上,江家弟兄还有何川,以及田七徐大红,这会儿困意很浓,早就没了午时的兴奋和喜悦。
今天最少来了五百多人,菜刀都切冒烟了,怎么还来啊。
是赵玉芳跟安家媳妇,还有宋春雪的几个姐姐堂弟看不下去,接应他们在厨房忙碌,总不好让来的人空着肚子走。
好在鸡肉没了,但还有鸡汤在,多放些胡麻油,不用上情钱吃一碗也不错。
宋春雪从厨房端出几碟子精致的点心,还有精致的凉拌菜,搬过炕桌放在他们面前。
“你们辛苦了,凑合着吃点儿,待会儿给你们下点面片汤再睡,不然夜里会饿。”
大家齐齐抬头,惊奇的看着她。
“点心不是老早吃完了吗,娘哪来的?”
“是啊,这凉菜不是金城的酒楼才有的吗,还有这点心上面的字,娘给我们变戏法呢?”
嘴上这样说,大家却纷纷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们忙得没怎么正经吃饭,站在厨房着急忙慌的就着馒头吃了几口肉菜,根本没吃饱,到这会儿饿的不行。
宋春雪笑道,“有就吃呗,就当我是变戏法吧。”
看到她精神抖擞的背影,老四压低声音道:“娘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她那个包袱没装多少东西,但很多东西娘都带了,好生奇怪,田七还说之前没肉的时候,厨房冒出来两只杀好的鸡。”
三娃一手拿着点心一手在下面接着碎末,“你才发现啊,去年我就知道了,别往外传,免得旁人惦记。”
“嗯,这倒是。”老四看了眼不远处埋头吃菜的李孟春,不再多说。
老大吃了两口起身往外走,“牲口忘记喂了,也没饮水,圈门估计都快踹烂了。”
三娃跟上,“我也去,草是不是没填?”
“你别去,穿得衣服那么体面金贵,别勾丝了,老二跟我去。”
这时刚哄着孩子睡下的徐大红跑出屋子,“还有猪娃子也忘了喂,我去看看。”
她匆匆的走到角落拿起猪食盆,从破缸里挖出麦麸和荞麦碎杆儿,倒了些洗过碗的脏水活了活,紧赶慢赶的提出院子。
来到猪圈前,她跟往常一样招呼了声,“呕喽喽~”
猪圈里没动静。
今年在集市拉的猪崽儿匪得很,猪圈差点拱塌了,戴了个铁圈儿才好一点。
徐大红后背一凉,该不会跑了吧?
她在猪圈四周召唤猪娃子,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坏了,猪娃子跑了!
徐大红欲哭无泪,提着衣角跑进院子,带着哭腔喊道,娃他爹,咱家的猪跑了。”
养了三个多月的猪娃子啊,徐大红当即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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