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和梅倩皆不同意这门婚事,索性作壁上观,连脸都没露,只打发来两个奉茶的侍女迎客。
忠义伯爵府同样只来了三瓜两枣,家里的长辈嫌她商贾人家腌臜,遣来下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管家,另一个是袁康的跟班白鱼。
苏蔓溪转身入座,嘴角微勾。
上辈子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如此敷衍草率的聘仪,她竟都能从中看出袁康的“真心”?
“苏姑娘!”
管家瞧见她,立马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我家主君主母今日去了庙里烧香,这才耽搁了不能来,还请您不要见怪。”
苏蔓溪用茶盖撇了撇浮沫,连眼都没抬:“你家公子也跟着去烧香了?”
白鱼忙插嘴道:“公子也是想为您祈福——”
“呵。”苏蔓溪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将茶水径自泼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烫着了白鱼的脚。
“哎哟!苏姑娘你这是——”
“烦请转告,袁家人要是都这么热衷礼佛,不如直接挑个姑子进伯爵府作新妇吧。”
白鱼瞪大了眼:“这,这是什么意思!”
苏蔓溪抿嘴微笑。
“意思就是——我,不嫁了。”
管家和白鱼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变卦,两人面面相觑一阵,逃一般地出了苏宅。
但苏蔓溪知道,袁家刻薄,面子虽然要端,却也断不会错过她这条大鱼。
果然,第二天,袁家夫妇就亲自带着袁康上门来求亲了。
“小溪,既然袁家夫妇亲自来了,还是由为父——”
苏兴虽然和袁家看不对眼,但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苏蔓溪却不动声色地制止了他:“爹,交给我吧,我能应付。”
于是,只带上了莺儿一人,她淡然地拨开了前厅的珠帘。
“苏——”
袁家夫妇看到来的只有她和一个下人,当即沉了脸,将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
“哼,商户就是商户,没登得上台面的做派。”
袁夫人冷笑一声,嘲讽道。
一旁的袁康也是一脸意外,苏蔓溪扫了他一眼,他又急忙端出深情难抑的模样。
“我袁家也算是清贵人家,到了这,竟然连长辈的面都见不着。”袁夫人的神色越加鄙夷。
苏蔓溪也没给她继续发作的机会,面色不改地回道:“既是客人,长辈应是不必见的。”
袁夫人激动地直起背来:“康儿可是在我们这苦苦求了许久,我们才答应这门婚事,你不以婆母之礼孝敬算了,竟还摆起谱来了!”
“什么谱?”
苏蔓溪像是没听清,含笑又问了一遍。
袁夫人是个受不得激的疯女人,闻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就要砸一旁的杯盏。
“提醒一下,这一盏是汝窑新出的碎琉杯,虽然不贵,约莫也只需城东两套宅子的价吧。”
“……”
闻言,袁夫人的动作猛地一停。
她忠义伯爵府如今也就只剩“清贵”二字了,只一个爵位在,没多少真金白银,全府上下的财资比及苏宅,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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