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不想再听,甩着袖子走向房门。
咣当—
看着摔门而去的背影,赵敬堂仍然端着手里的茶杯,眉目深锁。
他想解释,只是不知如何解释……
自传出顾朝颜失踪的消息开始,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整个白天,萧瑾带着南城军四处搜索。
裴冽直到酉时才将吊在皇城上面的三十三个梁国细作带回拱尉司。
夜深人静,空际无边。
又入夜。
那无数颗点缀在夜空上的繁星,就像是掉落在盘里的玉珠子,闪闪烁烁,梦幻迷离。
若往日,整个皇城除了蓥华街还有些动静,四市早就没了白天的喧嚣,沉寂安静,除了偶响的梆子声,听不到任何躁动。
奈何今日非同往日。
甄娘拎着食盒经过弯月拱门时,听到墙外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时还会有人低语,大概是寻人未果。
她只停顿数息,便又迈步穿过另一个弯月拱门,行到后院主卧。
门上着栓,她轻敲两下。
片刻,里面传来脚步声,解栓之后房门吱呦响起,“夫人还好?”
“还好。”
甄娘随时玖进了屋子。
外厅无人,她直接拎着食盒走进内室。
房间里除了‘失踪’的顾朝颜,还有一个年近五十的裁缝。
裁缝姓李,当日萧瑾纳妾,顾朝颜掉落的那枚深海血珠就是这个李裁缝给缝上去的。
这会儿看到有人来,李裁缝刚要放下手里针线便听对面咳嗽一声。
“夫人,我这眼睛实在盯不住了,您就让我歇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桌案旁边,李裁缝苦苦哀求。
对面,顾朝颜两只眼睛也熬够呛,仿佛一只成了精的兔子,红的发光。
“夫人,要不……先吃饭?”甄娘走到桌边,搁下食盒。
顾朝颜见李裁缝两只眼睛几乎对到一起,索性点点头,“那就休息一会儿……”
话音未落,李裁缝扔了手里绣针直接倒在桌案上。
数息鼾声起。
顾朝颜,“……年纪大就是不禁熬。”
甄娘端出两碟菜,另一侧时玖将半个桌面的笔墨纸砚收拾好,腾出搁盘子的地方。
碗里盛着米饭,甄娘将碗筷一并交到顾朝颜手里,“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外面在寻人,听动静应该是南城军。”
“萧瑾在找我。”
甄娘又给时玖盛了一碗,“我还听说一件事,昨个儿夜里蓥华街您那铺子前,裴大人跟萧将军打起来了。”
顾朝颜猛抬头,“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的……谁打赢了?”
“传到我耳朵里的结果是裴大人,听说裴大人把剑横在萧将军脖子上,之后搜了紫玉斋。”
听到这里顾朝颜就放心了,“依萧瑾的脾气,一剑之辱,必定记仇。”
“夫人,这件事只能这么办吗?”
顾朝颜原就没什么胃口,听到甄娘询问,索性撂下碗筷,拿起她花了一整夜时间画的人偶。
画中人偶一袭飘逸的白衣,满头银发,颅顶缀着一枚璀璨闪耀的明珠。
“想要一劳永逸,就要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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