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夜看着这个名为彩娘的女人,忽的灵光一闪。
彩娘,这种名字显然属于平民百姓之名,而且,恐怕属于贱名,而这种彩字贱名,多用于娼妓一流……
所谓的凤姐,其实也属于这一类人。
而这凤姐,听夫君说,她是什么珐琅青楼的老鸨,实际身份却是北边那一位的手下。
一念至此,她想起来了。
因为夫妻一体的原因,陈诺有很多事都不会瞒着宁红夜,甚至会主动为其讲解。
外面的事情,还有家族的事情,都有。
而家族中,家长里短之事是不可避免的,但让她这个族长夫人都上心,其实不多。
其中就有一个人。
他的爷爷是那位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几月前刚逝世。
没错,便是陈乐。
老人临终前曾交代过,让多照顾一下重孙子,不过夫君却一直不喜欢这个人,那名为陈安的孩子都被夫君安排给了其他人来照料,根本没有让陈乐教育的想法。
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夫君也跟她提过一嘴。
想到这里,宁红夜看彩娘的目光略微有了些隐晦的变化。
面上不露分毫,嘴角带笑,“原来是成王殿下的副使……”
随后,便聊了些话题,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话题基本都是首饰一类与正事无关的东西。
一直等到天色变化,宁红夜才结束了这场小宴,为其安排了天河县内的一处客栈。
只是临走前,那彩娘还是沉不住气了,“我等赶得不巧,明日再来,还望届时能见到陈将军。”
宁红夜笑容淡了几分,平淡道,“这便要看天了。”
随后,扭身返回。
彩娘脸色冷了几分,和凤姐走出了府。
刚出府不远。
凤姐就沉声道,“彩翼,你太着急了,那是陈诺的正妻,你说话未免有些冲了。”
彩娘嘴角微微上扬,斜瞥了一眼凤姐,“姐姐,咱们这次来,可不是单听你的,人家也是有权自己做决定的~”
“难道说,姐姐是对人家不满?不知奴家做错了什么,奴家是从姐姐的珐琅出身,一直都是心向姐姐的呢,若有什么误会,姐姐可一定要跟妹妹说啊。”
“毕竟,我们都是为了殿下效力的嘛,你说对吧,姐姐~”
此时并没有阴阳怪气这個词汇引来形容。
但凤姐还是感到了一股子无名之气涌上头顶,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撕了她的头发,让她闭上那张嘴!
可她历经失败与再起,已经沉稳了许多,此刻硬是忍了下来。
“如你所说,你我都是为了殿下效力,别忘了,这次来,是为了拉拢他们,陈氏在这天南之地,势力不小。”
凤姐语重心长的说道。
两人一边走着,声音却有点小,刚好够对方听到,这是她们的一种技巧。
闻言,彩娘笑了笑,“姐姐啊,你可真是变了呢。”
“你说,为什么狐和鲤,她们去出使的时候都是一个主使,到伱了,就突然加上我了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凤姐脸色微变。
这个问题她当然想过,有着很多种猜测,但始终没有确定。
“……你想说什么?”
“凤姐,你太软弱了,一次在这里的打击就把你打的害怕了,说好听点叫沉稳,难听点就是怂了,你这样,怎么让殿下把重任交托?”
“让我来,就是为了弥补你的缺点啊,现在的我们可和以前不一样。”
“殿下已经占据半个流水郡,加上三分之一的瓯越郡和三分之一的河下郡,已经成为越州最大的诸侯,如今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兵强马壮,所以现在啊,是他们求着咱们呢。”
“河下郡又很重要,粮食重地,无论如何,殿下现在的实力都是要将河下郡彻底纳入掌控的,所以,给不给面子什么的,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表现出我们的底气来。”
“而你,似乎没有领悟到殿下的深意呢,呵呵。”
凤姐嘴唇蠕动,眼神狂变,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急促了几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对照如今殿下的势力,发现她确实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