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阿七,还有阿七的三个师兄弟,哦,还有马行的赵老大,就剩下三个看马的小厮没抓。”
灰袍人端着酒杯,手指摩弄杯沿,“你知不知道差役为何抓他们?”
铜三摇头道,“就是不知道,我才惊慌!我看热闹时,听周围百姓说,老金阿七他们正在吃饭饮酒。
阿七他们几兄弟的脾气,公子你是晓得的,喝了几杯马尿就大呼小叫,咋咋乎乎,然后也不知是透了什么风,一伙衙役冲进来,把他们全都抓走了。”
他声音再压低了三分,“听说新来的下邳令老奸巨猾,手段老辣,前不久田家就吃了个大亏,死了十几个人。”
灰袍人微微冷笑,“没错,新来的下邳令工于心计,是个毒辣的角色。
但眼下之事,未尝不是他设的一个局。此刻我们若仓皇出城,也许正中了他的圈套。”
铜三不解,“公子何出此言?”
灰袍人道,“阿七是沧海君的弟子,也非无名之辈,官府要是有证据,早就动手抓人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而博浪沙之事已过去两年,现场留下唯一的证据就是那把铁锤,重达一百五十斤,能将如此重的铁锤运起抛出百丈,直接砸塌主车的,必是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官府只能从这条线索入手了,下邳令上任后广布耳目,铁四阿七他们喝酒后大呼小叫,被人发觉,他们几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力士,很有嫌疑,因此才要把他们抓走。”
铜三道,“公子,你是说下邳令乃虚张声势,想诈我们?”
灰袍青年喝了一口,“没错!赵老大并不是我们的人,但长得人高马大,也被抓走了,而三个小厮里其实有一个是我们的人,却因长得瘦弱,又没抓走。
所以说,下邳令并没掌握我们名单,这招纯是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眼下四处城门肯定布满了眼线,就看谁匆忙出城。我们若是逃跑,正中了他的奸计。
还有,下邳令肯定在马行附近留了细作,你这几天不要进去。
此外,那三个小厮你千万不要让他们逃走,或者有别的举动,马行老板被抓了,小厮哭哭啼啼,再正常不过。要是四下逃窜,那反生事端。”
铜三闻言,心下略定,不过,他想了一下,又说道,“但是公子,老金阿七被抓走,下邳令肯定要审问他们,或威逼或利诱,会不会...?”
灰袍人摆摆手道,“博浪沙之事,除了你我外,就只有沧海君和阿七知道,他那几个师兄弟都不知情。
当年沧海君派阿七陪我出手,并非因阿七力气最大,武艺最强,而是因阿七此人最是忠义,他不会招供的。”
铜三道,“公子,我知道阿七不怕刑讯逼供,怕的是下邳令用言语套他,下邳令可是一只老狐狸!”
灰袍人沉吟道,“那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