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墨黑云纹衫,以白玉腰带相束,更衬得身形挺拔。
沈仪缓缓走出房门。
那婆婆笑眯眯道:“哟,比恒儿俊秀多了,快过来坐。”
方恒将桌子搬到院中,端过来几碟清淡小菜,最后才将目光落至沈仪袖口上那道云纹上。
没有多言,拿起勺子默默舀了三碗稠粥。
他扶着婆婆坐下:“这里只有我和祖母,都是粗茶淡饭,不介意的话就随意对付两口。”
“多谢款待。”
沈仪吃了两天的干粮,也没有故作矜持,径直坐到桌边,一口小菜一口粥的吞咽起来。
见他吃的香甜,婆婆笑意更甚:“你从柏云县来的?白薇信里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成家了没有?要不婆婆给你介绍一个?”
闻言,沈仪被粥呛到一下:“……”
方恒似乎是习以为常,一言不发的埋头进食。
直到大碗见底,他放下筷子:“师父至少还有两个月才能回来,在这之前,伱就住在此处。”
说着,方恒回屋取出一本两指厚的书册,放在了桌上。
“师父年轻时成名青州,靠的是五门绝技。”
“学会其中之一,便能横压同境妖魔,分别传于我等,这不是镇魔司的武学,我再传你也不算坏规矩。”
“但你并非我师门中人,故此只能学,不能外传。”
沈仪和张屠户聊了这么多时日,也不再是先前那个一无所知的小白。
无论是镇魔司还是江湖门派,未经允许,私自泄露武学,不仅传授者要遭重罚,修习者同样好不到那里去,轻则断去手脚,或摧其经脉,字面意义上的收回武学,重则小命难保。
怪不得当初都惨成那样了,林白薇仍旧在那里瞎编武学,企图蒙混过关。
最后誊写的四合真罡,还真是对方唯一能教出手的东西。
“我得授之法,名为截脉擒龙,乃是玉液境中的至深武学,属拳掌功夫。”
“我会休沐一月,每日只打三遍,早中晚各一次,你有不懂的地方便来问我。”
方恒慢悠悠起身,淡淡道:“在学会之前,你不能离开院子,也不许去和李新翰那批纨绔瞎混,袖口上的云纹,不是靠着攀关系来的。”
闻言,沈仪略微抬眸,神情间看不出喜怒。
他曾觉得林白薇心思多,不好相处。
没成想来了一趟青州,无论李新翰,还是眼前的方恒,不说盛气凌人,但话音里蕴着的那丝不容拒绝的傲气,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藏在平静面容下那副颐指气使的姿态,确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
婆婆越听脸色越拧巴,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方恒小腿上轻轻抽去:“你还学会吓唬人了,人家吃个饭都不消停,就不能等人吃完了再说,白薇都赞不绝口的孩子,能是你说得那种人?”
方恒垂眸,静静站着硬挨了几下:“算我说错了。”
待到婆婆气消。
他走向一颗碗口粗的小树,浑身肌肉微微震颤,随即拳掌如箭,看似随意的击打在树身。
沈仪随手就能折断的树身,在方恒连续的击打下,竟是连丝毫颤动的迹象都没有。
“万物皆有脉络,寻其脉,截之。”
方恒缓缓收了掌,扭头看去:“对了,你可领了一瓶开脉丹?”
沈仪取出那药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