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齐烨,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想坑老白,可也不能不管阿卓,手指头伸出来还有长有短,尤其是这群新卒善射,善战,善水,将来真要是能带到东海去杀瀛贼,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大帅既是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本将就试一试。”
孙功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本将可先说好,若是劝说不动,此事与本将毫无干系。”
“应有之意,这是自然。”
“对了,大帅是…想保住这三百新卒?”
“不错,虽是桀骜不驯,却也是熊罴之士,收了心,定会成个顶个的军中好汉。”
“成。”
孙功装模作样的从亲随手中接过佩剑,插在腰间后大步走向了瓮城。
从始至终,老孙和齐烨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没有。
齐烨暗暗点头,老孙能混到柱国将军,果然不是盖的,要演技有演技,要战功有…有演技。
完全不知自己被演了的白修竹与众多将领们,望着孙功进入瓮城的背影,也是暗暗点头,都夸老孙是个讲究人儿。
孙功入了瓮城后,严肃的面庞又成了发自内心的苦笑,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琥州新卒,越是看,越是心惊。
乱糟糟的瓮城中满是碎石,难掩破败,新卒们分散而立,看似毫无章法,可若是遇了敌,便能在转瞬之间结成战阵。
明明已是经过了数场冲突,昨夜至今未曾歇息过,脸上虽有疲惫之色,身体却无疲惫之态,不说这些人是新卒,任是谁来了看上一眼,哪会不以为这都是群战阵上的老杀才,百战悍卒,不过如此。
“孙将军。”阿卓从远处走了过来,拱了拱手:“有劳了。”
孙功叹了口气:“何苦来哉。”
老孙突然有点“可怜”阿卓,原本是京中人人惧怕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抱刀司统领,自从跟了齐烨后,整日折腾,估计也是劳心劳力。
“不是兄弟屁话多。”
对齐烨多少有点意见的孙功没好气的说道:“论起来,当年跟着陛下起义,你我二人也是同一个锅里抢马勺的交情,好好的统领不做,就知和世子鬼混,早晚会闯出大祸。”
阿卓挑了挑眉,没吭声。
老孙苦口婆心的说道:“何必呢,如今京中都说你这统领不是宫中亲卫,成了齐烨的亲卫,陛下听过之后不以为意笑了笑也就过去了,可世人如何做想,你也是知晓的,烁口成金,难免有一天会招惹祸事。”
阿卓都懒得吭声,本统领的快乐你不懂。
以前当统领,出门骑个马都得去借。
现在有了义父,马,换着骑!
以前抓贪官污吏,爬墙角守墙头,累死累活收集证据,秘奏宫中,听的最多就是不可轻举妄动、按兵不动这种屁话。
现在抓贪官污吏,跟着齐烨撸起袖子直接上,什么证据不证据,先打一顿再说,如果一顿打不出证据,那就两顿,幽王府世子说你是贪官污吏,你就是贪官污吏,要不然也找不上你的门!
眼看着老孙还要婆婆妈妈,阿卓也是无心:“好了,糊弄糊弄就是,依着世子殿下的意对白修竹交代,速速将此事结了,待这些新卒入了抱刀司,本统领还要带他们出关划地盘呢。”
“划地盘?”孙功不明所以:“划什么地盘,何意?”
“当然是开疆拓土之意,世子殿下未曾与你提及过吗?”
“这…”
鬼使神差一般,孙功点了点头:“倒是提及过,不过本将…本将未放在心中。”
“哦?”阿卓颇为好奇:“开疆拓土之大功,孙将军竟不在意,倒是稀奇,难怪殿下说这么多功劳只能便宜曹权国与董孝通那些鸟人了。”
孙功,眯起了眼睛,眯缝的眼睛中,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哈哈哈哈哈。”
孙功突然爆发出野马脱肛一般的笑容,一把搂住的阿卓的肩膀。
“卓兄弟,你可记得当年在北地时,你在战场上险些丧命,还是本将冒着生死将你背回了营中。”
阿卓愣了一下,离开舟师跟着老六后,自己好像从来没上过正面战场,什么时候险些丧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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