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对结果很满意。
他知道现在不是大康朝和瀛岛开战的时机,可他更清楚在开战之前,必须要打压瀛岛的嚣张气焰,必须要全国上上下下团结一致,想要让人们团结,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仇恨。
有了结果,齐烨对喻斌点了点头。
作为齐烨的爱徒,喻斌心领神会,扯着嗓子继续叫。
“车弩,可固于沙地。”
原本那国子监的三好学生喻斌,迈着大步来到板车旁边,一脚将京卫踹开,随即拉开了黑布,满面狰狞之色。
只见板车上面是一个包裹着铁皮的椭圆形物体,和个缩小的马车车厢似的。
“请看学生演示。”
一语落毕,喻斌从车边捡起了小石锤,手起锤落,狠狠砸了下去。
“嗡”的一声,一个像是钩锁的东西射了出去,后面连接着铁链。
“砰”的一声,场外惊叫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瀛贼,就这么“碎”了半截身体,光天化日之下,两千多人面前,当着君臣的面,被喻斌就这么“轰”碎了。
那瀛贼的面前明明挡着那么厚的木板,却如同一层薄薄的纸张一样不堪一击。
铁索顶端有点像是船锚,只不过是X形的,如同破甲箭。
旁边的俩京卫赶紧站到旁边,撸起袖子转动侧面的“轱辘”状,半截身体,连带着被射穿的厚木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拖”回来了。
孙子老六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叫道:“击船所用?!”
老六是第一个叫的,第二个叫的是魏成鑫。
“大胆!”
魏成鑫发疯一样跑向喻斌:“疯了,齐烨你疯了,瀛岛使节比斗已输,你等竟敢如此虐杀使节,就不怕瀛岛借机开战,疯了,统统疯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魏成鑫朝着喻斌那边跑,想要阻止。
天子站起身,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身手敏捷,直接从草垛子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向喻斌等人。
一看老六都动了,小二和一群臣子以及部分禁卫连忙跟上。
老六来到场中的时候,魏成鑫也跑过来了。
“陛下,陛下。”
魏成鑫急的和什么似的,仿佛被挂在木架上的不是一群瀛贼而是他亲爹。
天子看都没看向魏成鑫,而是车弩。
“齐烨!”
“学生在。”
齐烨快步走来,弯腰施礼。
“告知朕,此物是何。”
“这…”
齐烨指了指远处的公输云:“公输甲和公输甲云子二人打造的,我也不太懂。”
天子无语至极:“朕不问他,朕只问你,为何如此犀利,是何构造。”
“不道。”
这次连“学生”的自称都不带了,齐烨还翻了个白眼。
齐烨说的是实话,他光见识过威力,而且只是一部分,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没问,不是没来得及问,而是不想问。
这是人家墨家流传下来的智慧、技术,国朝都换了多少代了,墨家都存在多少年了,你一个本朝的世子问个锤子问,问啥啊,想要据为己有啊,要脸吗。
齐烨是要脸的,可看天子那个样,明显是不想要脸了。
既然天子不要脸了,齐烨也不想要了,不过不是对公输,不是对墨家,而是对天子。
“陛下,军器不止这一样,还有,您先睁大狗…您先睁大够让您吃惊异常的龙目好好看看,看过之后学生再一一和您禀报。”
“好。”
天子连连点头:“速速演示一番。”
齐烨对喻斌打了个眼色,又退到一旁了。
站在天子身后的喻文州,眼泪汪汪,以后都不好意思自称是喻斌的爹了,看看人家齐烨,亲祖宗都未必这么提携喻斌。
“陛下,刚刚那是弩车,可固于城墙、沙地,以及战船之上,寻常瀛岛战船,只需五具,射中后便可令敌船入水下沉。”
小二傻乎乎的问道:“要是射不沉呢。”
喻斌:“那就再加五具。”
小二:“有道理。”
“弩车其名,因便于运送,若是遇山路,三人便可挑抬运送。”
喻斌说完后朝着远处打了个手势,孙功带着人又拉来了个板车,同样盖着个黑布。
一把扯开黑布,只见上面摆了六个长木匣子,木匣子是打开的,里面放着大腿长短粗细的连弩。
弓干扁圆,兽筋缠扎,桑木为芯,前端有合口,弓臂紧密无间,一大两小三重凹型箭道,上至备箭,射出后备箭落下,四重兽筋前后令后端咬合处快速推动轮换发力。
这种连弩才是真正的“硬货”,很重,要端起来,还要瞄准,一般人用不了。
“连弩与秦弩不同,可连射十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