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官听闻这小世子放浪形骸,在京中又不知招惹了多少人,倘若公报私仇,本官该如何自处?”
“由着他便是,真若是得罪,再好不过,叫他得罪,统统得罪才妙的很。”
张瑞山满面懵逼,他怀疑不是老皇帝对青睐有加,而是不想让自己好好活了。
文德放下茶杯,缓缓站起了身:“还有一事。”
“大公公请说。”
文德笑容一收,压低声音:“陛下要考校的非是能力、手段,而是心性。”
“心性?”张瑞山越听越迷糊:“还请大公公点拨。”
“与民有关,他说知民。”
张瑞山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非是本官不知尊卑礼数,只是齐世子年纪幼小,自幼又是锦衣玉食,哪里会知民,莫说知民,怕是连所谓的民是何等模样都不知晓。”
“知也好,不知也罢,此事乃是陛下交代的差事,张大人只需照办即可。”
“好,本官知晓了。”
张瑞山苦笑连连:“既然陛下说有着世子殿下,本官由着他就是。”
文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迈步走出了正堂,张瑞山带着管家一直送到了门口。
眼看着即将钻进轿子里,文德回过头:“对了,陛下虽未明示,不过咱家觉着陛下并不想叫小世子知晓是宫中安排的此事,若问起来,你便说与一包姓老者为至交好友,友人所托,至于这细节末梢,大人看着办就是。”
张瑞山心里直骂娘,嘴上却不好多说什么,拱了拱手。
满意的文德钻进了轿子之中,言语了一声,大队人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
大管家走了过来:“老爷,宫中究竟是何意,从未听闻过幽王府与宫中走动。”
“老夫也未听闻过,不过想来…”
张瑞山有些不确定了:“难道陛下是念及当年与齐大帅在军中时的袍泽之情?”
“既如此,又为何准了将齐世子贬为庶民一事。”
“这也是老夫想不通之处,罢了,老夫这京兆府府尹本就是受人摆布的苦命鬼,京兆府多一个黄口小儿又能如何,他日真出了岔子本官也好借机抽身而退,至少还可保个身后名。”
就在此时,一名骑着马的武卒赶来,翻身下马后连忙施礼。
“大人,泰隆坊出了事。”
“何事?”
“听闻是不少府邸家的公子哥殴斗,其中详情小人也不知晓,只知今夜下差后署丞吴慎吴大人一直守在班房之中。”
“下差未离去,那便是早知泰隆坊要出事?”
张瑞山紧皱眉头,思考了片刻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吴慎不过区区署丞罢了,能让他挂念的想来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话说到一半,张瑞山自嘲一笑:“倒是巧了,既是各家府邸公子哥殴斗,那便让齐世子这观政郎来署理吧。”
武卒一头雾水,没敢多问。
“明日再说,你回衙当差吧,本官乏了。”
武卒应了一声后再施一礼,翻身上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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