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石和凌云性子都很沉稳,而且,对修为的造诣都属于精益求精的那种人,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相互学习术法。
下雪天,院子外的空地上有很多麻雀,季岚则独自在一旁,用木棍代替钢针,苦练自己的飞针术。
只有老吕一直陪我坐在火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说到一些重要的事,老吕就用火筷子在火盆沿上利用灰烬写字。
等到晌午,赵长松准备煮点稀饭的时候,闻过老爷子还真回来了。
我们一众人迎了上去。
老爷子满头白雪,风寒之下,脸色有些清白。
“师父,怎么样,有线索吗?”
“老先生,找到奴柘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老爷子却面色沉重地径直走到我面前,缓缓伸手,从怀中捧出了一颗小树苗。
是奴柘……
“罗小先生,对不起啊,我去晚了,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卧在雪窝里,根却没有入土。看样子,是被人打伤了……”
“没……没关系,他经常这样!”
我心底一颤,但嘴上还抱着侥幸,赶紧把奴柘接了过来。
小东西轻飘飘的,到底是棵破灌木,拿在手里,还没一根烧火棍重。
“奴柘……奴柘?醒醒,我是罗天!”
我像是个父亲,在唤儿子起床。
尽管我已经把自己的嗓门降低了八个调,温柔的像个父爱泛滥的老头,可奴柘没有丝毫变化。
我开始心慌了。
一声一声呼喊,一声比一声嗓门大。
“奴柘?儿子,你醒醒啊!”
“臭灌木,你又装是不是?”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进火盆里!”
任由我喊破喉咙,奴柘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头道:“酒,酒,找点酒来!”
“对,道尊,有酒吗?”我慌忙朝闻过和赵长松求助。
闻过一挥手,赵长松急急忙忙去角落里抱来了一个酒坛子。
“喏,这是我师父泡的药酒,十几年了,绝对上好的中南酿!”
“奴柘,快看,这是酒啊,你最喜欢的酒来了!”我将坛子掀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冲进鼻息。
可即便是这样,奴柘还是死气沉沉,和烧火的柴火棍没什么区别。
“老道尊,对不住你的酒了!”
我干脆,直接将奴柘泡进了酒坛子里。
暗黄色的老酒浸满了奴柘全身,但奴柘那百年小小身躯之上却依旧干裂粗糙,一点生机都没有。
“行了,别折腾了!”吕卿侯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没感觉到吗?一点妖气都没有……奴柘他……他已经不行了,至少,已经不是妖了。”
怎么就这么寸呢?我怎么就把他丢在了山里啊!
难过和自责涌上心头,过往的点点滴滴也都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可是妖啊,就算不成仙,不成神,没有天灾,活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怎么就跟着我,落到了这个下场?
“一定是韩冰、仇山干的,一定是!”我控制不住地愤怒,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我罗天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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