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殃气,就是人在断气时所吐出的最后一口云状气体。此气凝而不散,会在特定的时辰飘出来,落在一个方位上,生人遇之不死则大病。在医院里,一旦有病人连续死亡,就要提防是不是起殃气了。
当然,今天晚上显然不是。
“走吧,去见林乾山!”我催促秦律师在前边带路。
这小楼是回字廊,等我们转过弯去,没想到,那个穿着古装衣裳的影子从另一个方向也转过来了,离得老远,他便将手里的哭丧棒子抛了过来。
我心道,该不会这么巧吧,今晚上第三个人莫非就是林乾山?
果不其然,想啥来杀,哭丧棒子一落地,秦律师也站在了前面的门口。
“我擦!”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对面的那影子听见了我的声音,瞪着死鱼眼死死盯了我几秒。
我故意目光瞥向别处,纯当没看见……
“又怎么了?”宋叹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他和秦律师自然是看不见那哭丧棒子的,这个哭丧棒子往这一丢,另一个影子马上就会过来拿人了……
那影子瞪了我一会,嗖的一下,卷着风离开了。
“快,把人推走!”我马上朝两人喝道。
“推走?推哪去!”秦律师为难道:“这事得和护士先商量好吧……”
“来不及了!”我朝宋叹道:“信我的吗?信我,马上把人推走,去哪都行。”
宋叹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规矩,也不像秦律师有那么多顾忌,我让推,他就推。
进屋就把闭着眼睛脸色蜡黄的林乾山连人带窗地推了出来,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斜对过的卫生间,关紧了门。
我则顺手扯下林乾山一撮头发,用黄纸卷了起来,攒成一个纸人点着了扔在了那哭丧棒子旁边。
这小人呼啦一下子,冒起了火焰,还没熄灭成灰,我就看见对面另一个影子已经转过来了。
我马上掉头,低声哼着小调,目不斜视往回走。
那影子停在门口,看着地上的纸灰,似乎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不敢回头,但我能感觉到,这家伙朝我跟了上来。看样子,他是怀疑我捣了鬼……
凡事要镇定。哪怕是做了贼,也不能心虚。
我分明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邪寒之气已经悬在我头顶上来了。
此时此刻,我只要是心虚地回头一瞧,保准是一口八二年的资深口气直接扑在我的脸上,我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一不叫你忧来哎,二不叫你愁啊,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啊……”我哼着调子,夹着一裤兜子的冷汗,稳如老狗。
终于,走了十多步之后,脑袋上那股凉嗖嗖的感觉消失了。
我也趁机回头瞄了一眼,楼道里一股风吹过,那纸灰哗啦啦一下子消失在了楼道里。
我赶紧回去,朝着卫生间里招了招手,宋叹和秦律师又把林乾山推回了屋。
“罗先生,不好,人没了……”秦律师伸手试了试林乾山的鼻息,一脸错愕。
我不禁一急,心道,难道刚才搞砸了?
赶紧也上手摸了摸,人确实没气了,但心跳隐隐约约地还在呢……
“放心吧,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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