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毕竟来了行宫小半个月,皇上几乎夜夜都是宿在关雎阁。
銮舆上,宣凛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突然,銮舆猛地停了下来,宣凛睁开眼,不悦地看向前边。
刘顺德差点被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赶紧请罪:“皇上恕罪,好像是沈婕妤在前边。”
他揉了揉眼睛,将手上的油纸灯提高了些,这才看清确实是沈婕妤。
刘顺德心下一惊,沈婕妤竟然来截宠了!
听到这个名字,宣凛眉心动了动,问道:“她有何事?”
“奴才去问问。”
沈婕妤一身竹叶青百合暗纹宫装,螓首蛾眉,发髻上只斜斜簪着一支珠钗,清丽素雅,袅袅婷婷。
她想了多时,终于还是难以违背自己的内心。
她是喜欢宣凛的。
从前是她太过高傲,这才导致两人渐行渐远。
但现在她愿意向他低头,这三年间,她也时常回忆从前的日子,若非她太过执拗,何至于错过三年。
沈婕妤跟着刘顺德走到銮舆前,屈膝微微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宣凛摩挲着手中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道:“何事?”
听着他冷冽的声音,沈婕妤有一瞬的失落。
若是从前,他哪里会用这般冷漠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嫔妾久病初愈,这三年间疾病缠身,为免冲撞旁人才自请幽居章台殿。”沈婕妤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略含湿意,“可嫔妾想念皇上,三年间无一刻忘记皇上...”
宣凛听着她情意绵绵的话,不免有些乏味。
从前他确实宠爱过沈婕妤,那一批进宫的秀女中,沈婕妤不论是样貌还是才华,都是最出众的,自然讨人喜欢。
当初她小产一事,说到底也是自己没有查清才连累了她。
那时他心里的确很是愧疚,这才会向沈婕妤低头,承诺以后还会让她有孩子的。
但是沈婕妤也是个性子执拗的,几次下来,宣凛的耐心早就告罄了。
此后沈婕妤借病长居章台殿不出来,宣凛也没那心思去哄她,时间一长,那些记忆早便淡了。
见沈婕妤如今这般情真意切,宣凛眼中的情绪有些冷。
宫中人人说她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可这一切是建立在她什么都拥有的情况上。
三年如同冷宫的生活,早叫她尝到了人情冷暖,这才起了争宠的心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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