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面一大队官军,有五六名骑马的亲兵,其他三十来个都是跑步的健卒,无端端被东方颖一脚踹得摔倒了一大片,哪能不光火?
听得主将下令,登时轰然领命,个个摩拳擦掌朝路中间的东方颖和甘桃仙扑来。
东方颖宝剑放在画舫的睡房中,未曾带在身上,她现在也不想杀生,只是对于清兵素来无好感,从不肯低头示弱。
见他们鼓噪着一起冲来,便将南宫慧月和甘桃仙轻轻推到路边,娇叱一声,两条大长腿如风卷残云般连环急踢,腿影如山,呼呼风响。
但听得“砰砰砰……”“啊啊啊……”一连串声响,扑上前来的十来个清兵,尽皆被东方颖踹中胸口,像破鞋一样四散滚落,毫无招架之力。
那个参将见状更是惊讶,大喊了一声:
“放肆!”
他身边那个穿着老虎补服的军官拔出一支短铳,朝着东方颖后背射了一枪,骂道:
“找死!”
听得枪声响起,南宫慧月和甘桃仙惊得脸无人色,尽皆失声大喊:
“颖儿小心……”“妹妹当心……”
东方颖早就听见枪响,迅即往前一扑,闪到一匹大马侧面,顺手夺过马上军官的腰刀,对准那个开枪的武官便投了过去。
腰刀闪着寒光,夹带着劲风,如流星赶月直奔那个四品武官的胸口,眼看要将他穿个透心凉,却听得“当啷”脆响,
斜刺里一根长棍砸了下来,将那柄腰刀打落在地,救了那武官一命。
东方颖定睛一看,打落腰刀的竟然是那个自称黄飞鸿大徒弟的梁宽,大感意外。
梁宽扬声大叫道:
“宫小姐请住手!”
东方颖掸了掸披风上的灰尘,清风明月地说道:
“梁兄有何话说?”
此刻那名执鞭的参将叫道:
“梁兄弟你来得正好,快快制服这个女乱党,她当街行凶,罪不可恕!”
梁宽单手握着长棍,抱拳说道:
“廖参将,这里面恐怕有所误会,这位宫月姑娘是宝芝林的朋友,与我师父颇有渊源。
“可否卖宝芝林一个面子,彼此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呢!”
廖参将愣了一愣,瞥了东方颖和南宫慧月众女一眼,沉吟道:
“梁兄弟说的可是真的?她们这几个人与黄师傅是什么关系?”
梁宽皱了皱眉,说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请廖参将移驾到内院,咱们坐下来好好叙话,如何?”
廖参将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我们此行前来,本来就是要与宝芝林交接那批药品。
“那咱们就到里面将事情讲清楚。”
抬头对那批清兵及领头的两名总旗说道:
“大家都在宝芝林街外待命,没有本将军指令,不得妄动。”
众官军只好齐声答应。
南宫慧月和甘桃仙见东方颖安然无恙,连忙奔过去一左一右抱住她胳膊,关怀备至地询问她有没有磕碰擦伤,直如两个小娇妻一般。
梁宽走近了几步,对东方颖说道:
“宫小姐不好意思了,先前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再次移步到我们内院,略进茶点。
“在下愿居中调停,化解各位与官军的误会,可好?”
东方颖也不想多生事端,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最好,便点头答应道:
“如此最好,有劳梁兄费心了,小妹悉听尊便。”
当下廖参将领着那个拣了一条命的武官,随梁宽进入宝芝林,东方颖和南宫慧月甘桃仙四女,也再次踏入宝芝林大门。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逐渐散去,廖参将手下官军哑巴吃黄连,收拾好队形列队在大门外等待。
进入后院偏厅,众人分宾主落座,两个小弟子奉上茶点,廖参将当先问道:
“梁兄弟,这位宫小姐与黄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请说清楚也好让廖某跟兄弟们有个交代。”
梁宽看了东方颖一眼,微笑道:
“是这样的,家师有一位堂兄在雷州府徐闻县从医,这位宫小姐是黄师伯的弟子,与我算起来也可说是同辈师兄妹。
“此次受黄师伯之托,远赴省城来投送家书,传达音讯,可惜家师身在台岛,未能当面禀报,实在可惜。”
廖参将听完点头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黄师傅堂兄的弟子,确实分属同门,称得上是自己人。”
转头对东方颖抱拳说道:
“先前在大街上冲撞一事,我等也有不是之处,惊吓到了诸位,还望宫小姐见谅,廖某以茶代酒,略表歉意。”
说着端起桌上茶杯,冲东方颖诸女一一示意,仰脖喝下。
梁宽哈哈一笑,端茶敬东方颖道:
“廖参将真是快人快语,宫小姐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这件事就此揭过,冰释前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