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惑跟着人来到了病房内。
她见到了她的“未婚夫”。
一个坐在轮椅上,苍白阴郁但又气势凌人的……男人。
男人被打扮得很漂亮,穿上规整的西装,系好领带,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他优美肌肉曲线。
几缕碎发搭在他额间,破碎而俊美,像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只是,他脸上带着几分忶怒,眼眸微垂,像是对他的盛装出席极为不满。
在到达病房之前,领路人详尽的说明了男人的情况。
池青野,车祸,瘫痪。
池母怕他想不开,找了许惑这么个八字相合的人来冲喜。
吱——
许惑拉过一把椅子,在池青野对面坐下。
此人面相极佳,放在古时便是枭雄之姿,帝王之相,命交华盖的命格。
早些年经历坎坷,但过后便是大权在握,杀生予夺。
能将这样的杀出来的狠人物搞成这副模样,背后之人也算有些本事。
许惑能乖乖来到这里,是因为她缺钱。
更缺功德。
数年积攒的功德花在了重塑灵魂上,甚至还倒欠了天道很多。
俗称百万负翁。
她冷不丁开口:“你母亲想要我和你培养感情,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坐上那辆卡宴。”
“你猜我在车上发现了什么?”
许惑单手撑住下巴,自问自答:“一枚炸弹。”
男人终于看她,微微动了动,以示歉意。
“抱歉。”
他的声音冷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愠怒。
但也很克制。
生气了?
许惑开心多了。
她翘了翘唇,起身向池青野靠近。
她的动作突然而直接,极具冲击性的清冷面庞撞入池青野的视线。
女孩左手撑着他的轮椅,右手虚虚的搭上他的颈部,向后摸索。
池青野偏过头,耳根绯红一片:“你……放开!”
许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色厉内荏。
为了安抚优质客户,她只能用两只手固定住他的头。
“别动。”
许惑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脊骨,时不时用力按压,时不时轻轻游弋。
短短几秒钟,池青野只觉度日如年,被冒犯的不悦让他身上寒气直冒。
终于在他忍无可忍之时,许惑松开了手,后退。
“你中蛊了,替身蛊。”
“蛊死,你死,蛊残,你残,已经有人对你的母蛊下手了。”
池青野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
他还以为,她……
池青野抿唇,周身迫人的气势越发冷冽。
不过,对于许惑所说的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的病多少专家来看过?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池青野不能容忍他的余生蜷缩在小小的地方轮椅上,更不能容忍他只能如同丧家败犬一样仰视别人说话。
痛苦的根源在于落差。
池青野不接受。
许惑等着他的答复,而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池母打开门,扫视了一圈,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于是,她将许惑拉了出去。
池母先是仔细观察许惑,见女孩的表情上没有嫌弃之意,这才松了口气。
许家那边说有女儿愿意嫁给青野,她还以为是许家逼女儿来的。
现在看来不是。
她试探着问:“许小姐和青野相处的怎么样?”
许惑想了想,池青野是个很乖的客户。
毕竟他动不了。
她如实回答:“相处得很愉快。”
池母显然是会错了意,难以掩饰对许惑的满意。
因为,她给许惑塞了一张支票。
许惑低头一看——有一千万。
她眼睫颤了颤:“您给的太多了。”
这钱都够池青野活两回了。
池母笑眯眯地说:“不多不多,女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许惑仍然拒绝。
池母正了脸色:“伯母对不住你,只是青野他不想活了,伯母自私,想给他找个念想。”
说到这里,池母红了眼眶。
“若是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等青野死后,伯母不会干涉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