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位时沉迷木作,没事儿便喜欢雕刻些印章之物,偶尔还会传些优秀的木匠入宫待召,曹德曾被先帝召回宫中,凭借着一副好手艺深受先帝喜爱。
后来他觉得留在宫中不能见识天下好物,便向先帝请辞,游历四方,圣人大赞其纯良,赐千金回乡。
曹德之名从此流传天下。
说罢,他冲李少卿和谢子俊等人抱了抱拳,“此人分明是居心叵测,信口开河,还请几位贵人将他拿下,以肃我工匠之风气。”
连圣人都被搬了出来,李少卿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他不得不开口,“曹大师言之……”
“若当真如此,你便是犯了欺君之罪!”马大壮声色俱厉,“先帝爱惜人才招你入宫,可你却巧舌如簧诓骗了他,这难道不是将皇室的亵渎吗?”
这话说的实在漂亮,以至于李少卿都无言反对,他在护住皇室尊严和将疑犯绳之于法之间犹豫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马大壮,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曹德一听,身上更是抖的厉害了,但他转眼一想,当年的那件事已经处理干净了,这马大壮又如何能知晓?莫不是他不满自己比他技高一筹,不服气?
再说了,他便是拿出证据又如何?鲁班大师早已仙逝,自己掌握了鲁班大师的手艺,谁也别想否认他的身份。
于是他调整心态,恢复了之前的孤傲气势,道:“要查便查,某问心无愧,只是查了之后,你说不出所以然,那便是对先帝不敬,是要杀头的,某劝你想好了再开口。”
马大壮笑了,“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威胁我,罢了,你既然要证据,我将证据拿出来便是。”
说罢,他神色一正,突然抬手指向曹德做好的木方,高声道:“此物,便是证据!”
吴明府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葛县丞一边扶着吴明府,一边颤声道:“这是何说法?”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话。
马大壮无视众人或是复杂,或是诧异的眼神,径直走向那块木方,伸手便要去取。
就在他即将拿到木方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出现,想要将木方截下。
然而马大壮看似粗糙,实则心细,他飞快地对那只手拍了一巴掌,在它受痛缩回去的时候,飞快将木方拿在手上,随即脚步一转,退后几步。
“曹大师这是心虚了吗?”马大壮道:“不然为何要夺回此物?”
曹德抓着被马大壮打疼的手,恶声恶气道:“某虽不知你想做甚,可是这木方中所用的机关乃是恩师的杰作,不能轻易展示于人,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师?”
“鲁班大师的机关精巧绝伦,环环相扣。”马大壮又道:“若只瞧上一眼便能学走,那天下的木匠岂不是谁都会?”
“你!”曹德脸色难看,一双眼阴毒地看向马大壮,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撕成碎片。
马大壮权当没看见,他一边将木方放在手里转动,一边道:“鲁班大师的机关术看似巧妙,实则每一个机关都有章法,只要找到其中关键,便能解开。”
他说着说着,突然两只手附在木方上交替动作,速度越来越快,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做的,在片刻功夫后,那木方便被他拆解开来,露出了里面一个更加小巧的东西。
“这是?”墨大师快步上前,仔细辨别一番后,激动道:“此物竟乃是鲁班大师遗世之作?!”
“当真?”其他人做不住了,纷纷揍到马大壮面前观摩。
要知道鲁班大师作为工匠之祖,发明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可真正的遗世之作却少之又少,一经问世便被人争相抢夺。
“确实出自鲁班大师之手,鲁班大师的的作品极为好认,木作某出有‘公输’二字。”
“正是!”马大壮望着那小小的木作,面含怀恋之色,“那大木方之所以能变化万千,便是因为有这个小木方在里面驱动。”
他看向曹德道:“使用鲁班大师的杰作取巧,难道不是舞弊吗?”
“这算什么证据?”曹德表示不服,“我既是鲁班大师的弟子,学会他的手艺有何不可?此物乃是恩师交给我的技艺所制,我感念恩师的教导,便将恩师的名讳刻在上面,难道也有错?”
他环顾一周,面对那些怀疑的眼神,恶狠狠道:“你们这些人中又有几个人亲眼见过鲁班大师的作品,还说什么认不认得?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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