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心想,这其中会不会有那个“孙郎中”呢?他记得那个孙郎中说过要亲自来见许明府的。
“阿郎,你在想什么?”陆管事见陆槐好半天不理他,忍不住问道。
陆槐回过神道:“陆伯,等一会儿祭祀结束,你去查一查跟在许明府之后的几个人。”
陆管事原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祭祀身上,闻言顺着陆槐的目光看去,身子猛地一顿,“是他?”
陆槐好奇地问道:“陆伯认识他们。”
“不是都认识,只是有一个人看起来面熟。”陆管事微微挪动了两步,将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这才低声道:“若是我没看错,他们都是神都之人,那个有些胡人面貌的刀疤男子,乃是丘将军的属下。”
陆槐瞳孔一缩,“丘将军?”
“不错。”陆管事点点头道:“丘将军是胡人出身,这些年颇受女帝赏识,从前便以手段残忍成名,几年前在神都设立刑狱,专门用来拷问犯人,但凡是落在他手上的人无不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阿郎平时不爱出门不知晓,但若提起丘将军,洛阳人无不畏惧,坊间有传闻其名能叫小儿止哭,老人噎舌。“陆管事提起他的事迹,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若是许明府与丘将军有勾结,那阿郎还是莫要插手此事为好。”
“他竟有此等威信?”陆槐面露诧异,“这偌大的神都,没有能制止他的暴行吗?”
“丘将军虽然猖狂,但却很识时务,若是不犯在他手上,倒也相安无事,”陆管事道:“但此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能不与他牵扯最好。”
陆管事跟随陆槐许久,虽然不知道在客栈的时候,陆槐和庄青如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结合目前的情况开看,恐怕和这个丘将军也脱不了关系。
他见识过丘将军审问犯人的手段,不希望陆槐招惹到这样的人。
祭台上的祭文已经诵读完毕,早有准备好的乐舞伶人走上台,挥舞着长袖,用自己的娇弱身姿祈求上天的垂怜。
神圣而又庄严的舞蹈并没有吸引到陆槐的注意,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种未来,有功成名就的,有名扬天下的,最多的却是自己凄惨死去的。
他又想到了庄青如说的话,那个莫名让他觉得心潮澎湃的话,“你日后定会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他微微一笑,垂下头,掩去了嘴角的弧度,坚定道:“陆伯,还请你费心跑一趟。”
陆管事见他这样说,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要坚持到底了,他叹了口气,郑重拱手道:“我明白了。”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难得陆槐有了想坚持的事,他愿意陪他疯狂一次。
……
翌日清晨。
山林间的早晨比其他地方都要来的早些,天将将亮,林间的飞鸟便闪过树梢,发出清脆的叫声,似乎在提醒和尚们该撞钟了。
云龙山只有一间寺庙,能住的禅房少之又少,昨晚祭祀之后,有的人星夜未眠,有的人摸黑下山,还有一部分则住在了禅房里。
得益于张公的好名声,陆槐等人幸运地分到了三间禅房,虽然位置僻静了些,但好歹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咚咚咚!”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禅房的寂静。
陆槐尚在睡梦中,耳边却传来恼人的敲门声,吵的他头疼不已,他翻了个身,盖住脑袋继续睡。
“陆君回!陆槐!起床了!出大事了!”那人见门内无人应答,便移步到了窗户旁,锲而不舍地拍打起来,“你若是再不开门,我便要砸门…… 了。”
他话还没说完,窗户掀开,对上了一双压抑着怒气的眸子。
“游兄,希望你的理由值得我起床。”陆槐说罢,便放下窗户,走到门口,打开了禅房的大门。
游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走了进去,“不是我非要扰你清梦,实在是事出突然…… ”
“陆槐,你可算是醒了!”游璟的话被一道女声堵在了嗓子眼儿。
禅房外出现一道窈窕的身影,她带着朝露而来,手腕上还挎着一只篮子,翠绿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摇摆,好似一颗细软又坚韧的柔甲。
“我有事找你!”庄青如气喘吁吁,眼里只有陆槐那站得笔直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游璟认出来人,看了一眼庄青如,又看了一眼陆槐,满脸错愕,瞧这两人的神态,这是摊牌了?
庄青如此时才注意到陆槐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游郎君,你怎么也来……”
“阿郎,我回来了!”陆管事匆忙走了进来,打断了庄青如要说的话,“你让我查的消息我已经弄清楚了,咦,游郎君,青丫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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