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画是你买走的?”
聂辞此刻只想保住爸爸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郭宁蕊冷笑道:“你爸爸对你也算有心了,留了几百万的嫁妆给你。你说,如果让你家那些债主知道……”
聂辞冷静下来,捏紧衣角,一字一句:“你要怎样才肯卖我,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郭宁蕊睨着她那张美艳夺目的脸就心生厌恶,端着咖啡过去,“总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吧。”
不过垂眸间隙,手中的咖啡猛泼向她——
聂辞穿着浅蓝长裙,外面罩一件白色针织衫,被她一杯咖啡泼得身上一片狼藉。
她站在那没动,不过慢慢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神清凛微凉。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呢~”
郭宁蕊娇笑着,随手又从桌上拿起一块草莓蛋糕,笑吟吟道:“上次你请我吃蛋糕,咱们礼尚往来,这回我请你。”
话音刚落,整块蛋糕就要按在她脸上……
聂辞倏地伸手捏住她的手腕。
郭宁蕊变了脸色,“怎么,你不想要你爸爸的字画了?”
“就算我任你羞辱,你也不会把画给我的。”
郭宁蕊略一挑眉,哼笑道:“你倒不也不蠢!”她甩开她的手,不屑道:“不过一幅字画,我家多得是。”
聂辞拿走她手中的蛋糕,直接丢进垃圾桶,“郭宁蕊,收起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好了。”
郭宁蕊也不废话,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上面夹着照片。
“这是我爸爸的朋友,人到中年却只有一个女儿,他老婆也生不了了,所以想找个大学生给他生个儿子。”
聂辞准备去拿照片的手一僵。
“呵,聂辞,我们也算认识一场,别说我没关照你。事成之后画就归你,只要你能讨得他的欢心,你也会母凭子贵,没准到最后你还得感谢我呢!”
聂辞抬起头,“我拒绝。”
“那幅画你也别想要了,我回去就把它烧了!”
聂辞捏紧拳头,不置一词。
“你……”
“我没什么耐性,就给你一个下午时间考虑。”
直到聂辞离开,郭宁蕊才露出得逞的笑,按温翎的说法,聂辞跟父亲的感情很好,她绝对不可能不要那幅画的!
曾经的天之骄女,为了钱甘愿给老男人生孩子……
想想就有趣呢~
聂辞从这边离开,没回林安仪的病房,一个人游荡到大门口。
抬头,下起绵密的细雨。
九月了,雨水多而缓,天气湿漉漉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潮湿又沉重。
她想过要不要去求纪衡,不过,想起他上回的话,她又歇了心思。
郭宁蕊是他未婚妻,是他宝贝着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顾及未婚妻而帮她呢?
再者,字画是爸爸的,纪衡那么恨他,恐怕第一个想要毁掉的也是他。
她兀自摇头。
此路不通。
她就一个人站在门口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肩膀垮着,远远瞧着孤零零的好像叫谁欺负了似的。
“老板,是聂小姐。”
贾肃提醒纪衡时,他才抬起头透过车窗往外看。
冷白清隽的面容冷漠得很,漆黑的眸敛着冰冷的锋芒,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睨着她。
聂辞慢慢蹲下去,盯着面前细密的雨,抬手接着雨水,冰冷的坠感砸落,一滴又一滴。
她深呼吸,收回手,重新将郭宁蕊给她的资料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