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信中提及的另外一件事,令她对于进驻京城一事,更加有了底气。
那就是,她机缘巧合教给岳忠凛的表格记录法,被他献给了他的老父亲岳正君,也就是大齐的现任户部尚书。
当时,苦各部账目杂乱无章已久的岳尚书如获至宝,将这个法子汇报给皇上后,经过批准,便大刀阔斧得在户部进行账目改革。
这一改革,整整持续了五个月,虽然过程缓慢而艰难,户部怨声载道,但效果却十分惊人。
改革前,皇上要什么具体的财务数据,非得翻个昏天暗地,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改革后,皇上要某省某年的税收情况,最迟不过一刻钟就能要精确的数据,甚至还能得到更多的往年数据的参考对比。
而且,这调取数据所花费的一刻钟的时间里头,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花在来回传话的路上。
不仅如此,这次改革,还有意外之喜。
重新梳理账目的时候,各地汇报上来的数据查出了不少错漏,有些是纯粹的失误,改正即可,有些却是故意的人为,于是顺藤摸瓜,挖出了不少地方上的蠹虫,以及同地方官员勾结的户部官员。
皇上表面气咻咻得在朝堂上下旨拿人抄家,心里却已经美滋滋得计划着,要继续从哪个部门开始账目改革了。
也因此,一开始上折要求改革的户部尚书成了众矢之的,其他部门的官员恨他恨得牙痒痒。
但是,岳忠凛在信中如此说道,“父亲为人刚正,从不做什么害国害民的勾当,又正值圣宠,些许小人攻讦,就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接着,他还说道,“父亲令我向您致谢,若没有您的慷慨赐教,户部的改革不会那么顺利,也揪不出那么多隐患。若是您有机会到京城,请一定到岳府做客,岳府上下扫榻相迎。”
郑晴琅读到这里的时候,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一个偏远山区的老农妇,就这么搭上了京城户部尚书的线,那可是正二品的实权大官呀!
同时,她也终于意识到,岳轻娥身后的家世竟如此显赫。
怪不得当年那男子不惜用那么肮脏的手段,也要谋得她的亲事,实在是权势动人心呀。
她多年前的日行一善,竟能结出这么多的善果来,老天爷待她实在不薄。
既然京城有大腿抱,她何不走一遭,看看能不能干出另一番事业来。
越想越觉得可行性挺高的,当下,她决定,将这个议题摆上薛家的家庭会议。
当天晚上,趁着一家子人吃饭的时候,她开口问了大家的意见。
刚从藏区回来的薛满仓,听见他娘想去京城开作坊和铺子,差点没将嘴里的饭喷出来。
“京城?娘,你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咱们云南府一个分铺子都还没开出去,就杀去京城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风险太大了,不合适。”
薛秀慧附和道,“是呀,娘,虽说岳大人给了一笔大单回来,但咱们按照以前的做法,派车队送货过去就行了,没必要特意跑去京城开作坊和铺子的。”
薛满仓听罢,又想到一点,“而且,若是京城开作坊和铺子,咱们派谁去管,眼下这一大摊子已经够咱家忙活了,我身边暂时还没哪个人可以接下这里,或者去派去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