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主簿收下荷包后,点了点头,等着她说出个靠谱的借口,他便帮忙把事情给办了。
郑晴琅心想,她等下还要拜托韩主簿帮忙收状纸的,左右两家和离的前情总会曝光的,就让韩主簿吃到第一手的瓜吧。
于是,她便将姚姨娘谋害身为正室的小闺女薛秀美,导致还没出生的外孙没了,但是陈府各种包庇,甚至不惜以和离相要挟的事情前后,大概讲述了一遍。
韩主簿听完,直呼陈府的人糊涂,一个妾室谋害正室夫人,有什么好包庇的,他同妻子感情甚笃,即便有能力纳妾,他也没那个心思,实在不能够理解陈家人的做法。
不过,他还是老思想,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所以骂过陈家人糊涂后,便开始劝郑晴琅了。
“你家闺女这就和离了,那妾室岂不是更得意了。要我说,让你闺女回陈府去,服个软,先把和离这茬揭过,她再怎样也是正头夫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惩治那个妾室。不是有句话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郑晴琅却连连摇头,“韩主簿,你是男人,不懂女儿家的心思,我闺女啊,因为薛家家境贫寒,在陈府那样的人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这姚姨娘的事,只是导火索,不是根源。”
“什么委屈?什么导火索?”韩主簿好奇得问道。
在他的概念里,薛秀美能嫁入陈府这样有官身的家庭,是享福的,即便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而且,他听不懂什么导火索什么根源的话。
郑晴琅不想同他讨论该不该和离,她掏出那份和离书,直接道,“韩主簿,您就别管太多了,劳烦您今日就帮我办了迁户籍的事吧,我谢谢您了。”
韩主簿见她执意如此,摸了摸刚收下的那个荷包,里面应该是碎银子,想着这也不是多难办的事,便不再多言,起身找到卷宗,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一会儿,他便向郑晴琅答道,“行了,你闺女薛秀美的户籍已经迁回你家了。”
郑晴琅满意得笑了,又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了他,谄媚得说道,“一事不烦二主,劳烦韩主簿帮我递个状纸呗。”
韩主簿心道,这人是可着我一只羊薅羊毛呢,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接过状纸看了起来。
“状告妾室嘛?”他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后,将状纸放到一旁的桌面,提醒郑晴琅。
“郑大娘,按照状纸上写的,那姚姨娘虽是主犯,但她并没有想要害你闺女流产的意思,属于误杀,而且误杀的还是个胎儿,知县大人再看在你面子上,大概率不会判死刑的。”
“还有,你这么将陈府的内宅事搬到公堂上,陈府为了找回面子,怕是更会想法子护住那姚姨娘。有他们出面周璇,说不定只判个几年的流放。你真打算告吗?打官司费时费力费金银,我总觉得得不偿失呢。”
郑晴琅没有再剖白自己的心情,而是反问道:“韩主簿,我就问你一句,若你期盼了好几年的孩子,被人害死,你会因为得不偿失而选择不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