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闲聊过后,且不再赘叙当日秦氏如何款待郑晴琅二人,又如何殷勤得安排郑大丫在家里入住。
只说郑家这边,那日,他们一行六人在下坝村吃了瘪,灰头土脸回柳河村后,并没有获得同村人的同情,反倒让许多妇人觉得解气。
原因无它,纯粹是郑家应承冥婚害闺女性命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他们自以为隐瞒得很好,但小小的山村里几乎没什么秘密,一点蛛丝马迹,七张嘴八条舌,便可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
他们的作为,让同样身为女性的村中妇人不免物伤其类,也因此,对这家人私下多有唾弃。
郑家的人并不知道村里的这种舆论氛围,他们回去后就大肆宣扬郑晴琅那边的“恶行”,甚至有意无意的,将原本只属于两家的矛盾上升为两个村的冲突。
可惜,他们上蹿下跳了几天,村里一点反应没有。
那些他们期盼能够出面的族老们,人老成精,哪里会看不穿郑家这点打算,不见兔子不撒鹰,主打一个按兵不动。
这日,郑志辉夫妇俩和长房的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因为郑天雷又偷摸去了一趟下坝村,用糖果从路边几个小孩那里骗出了真相,发现郑大丫真的在薛家!
“原来大丫真的在她那边呀,二十年不见,三娘是越来越会装了,差点把我瞒了过去。”郑志辉听完儿子的讲述后,气哼哼得说道。
一旁郑志辉的妻子也不忘煽风点火,“我就说你这个三妹是狼崽子吧,咱们可是她大哥大嫂,竟然真敢打咱们,哎哟,我这腰,休息了几天还疼呢,下回过去,得朝她要点医药费才是。”
郑志辉想起混乱中自己三妹下黑手的那个狠劲,心里有些发怵,并不接茬,转而说道,“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咱们接下来主要是找到大丫,不是和她争那三瓜两枣的医药费。”
“爹,我在那边盯了一天了,都没见着大丫出现,听其中一个小孩说,三姑前两天带着大丫去镇上后,自个儿回来了。肯定是上回咱们去了一趟,打草惊蛇了,三姑把大丫藏起来了!”
郑志辉忍不住有些扼腕,他之前小看了这个三妹了,以为她会看在自己是大哥的份上,不敢将事情闹太僵,所以明火执仗杀过去了。早知道这三妹那么混不吝,他就悄悄摸到她家,把大丫绑回来就成了。
“你可有打听到,你三姑可能把大丫藏到哪里去了?”他有些烦躁得问道。
郑天雷勾起一抹自得的笑,说道,“还真被我打听到了,爹,你不知道,三姑家发达了,在镇上开了老大一个豆腐坊呢!”
“真的?”郑志辉的妻子忍不住插话问道。
见到郑天雷肯定得点点头,她的脑袋瓜子就转开了,装出一副好大嫂的模样,用施恩的语气说道,“这样的话,到时候从她那里搜出大丫,也别急着问罪,刚好咱大孙子不是闲在家里嘛,让她给咱大孙子安排在豆腐坊当个管事的,这事就算揭过了,两家以后也可以恢复往来。”
郑天雷内心一喜,大孙子,不就是自己大儿子嘛,若真得可以去豆腐坊当个管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何况是自家亲戚的豆腐坊,也不怕儿子受委屈!
郑志辉虽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但还算残存着一丝理智,因而出声打破两人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