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在府试前一个星期,他们一行踏入了昆明城内。
昆明街道上不同于宜良县的繁华景象,一度让初次来到的薛子俊和薛子善看花了眼。
等他们到了门口正上方挂着“薛宅”二字匾额的一处院落前,那两扇大大的黑漆木门以及金色的铜锁,同样给了两人不小的震撼。
“这就是咱们在昆明的宅子吗?从外面看好大的样子呀!”薛子俊忍不住感慨道。
弟弟薛子善也微微张着嘴巴,有些惊讶于大哥薛子仁口中的小宅子竟是这个样式的,他还以为会像宜良县镇上那处,从张家得到赔偿的一进小院呢。
自从郑晴琅打消了先开拓京城市场的念头,薛家就专注于在云南各处开分店卖豆制品。
不过受限于这个时代的保鲜和包装技术,这些分店卖的都是作坊出品的发酵类豆制品,像嫩豆腐、豆腐串这种,只在宜良县的薛氏豆腐坊出售。
去年,为了方便过来昆明开铺子的人员居住、也方便薛家人偶尔过来巡查铺子,顺便给去各地送货的车队找个临时落脚处,薛满仓在昆明买了这处两进的宅院,还雇了一个厨娘和门房。
郑晴琅一行人出发前,薛子仁已经给这边提前传了信,让安排人收拾好宅院,迎接他们入住。
此时,整个宅子只有门房张伯在,听见叩门声,打开一条门缝,见到四人中的薛子仁,连忙笑着迎出来。
“哎呀,你们总算到了,我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脖子都快等长了,眼看着府试时间都快到了,你们还没到,急得我呀……”
薛子仁来过这里几次,晓得门房张伯是个爱念叨的性子,并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着说道,“张伯,我信里不是说了么?不会那么早到的。”
张伯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边下门槛,忙着将他们的骡车赶进去,一边又冲着郑晴琅点头弓腰,忙着打招呼。
“这就是老夫人了吧,我是门房张伯,哎呀,也不对,您年纪比我还大,唤我一声小张也成!”
郑晴琅望着对方有些花白的头发,嗯,那声“小张”实在叫不出口,便笑着答道,“我还是唤你一声老张吧,显得尊重些。”
张伯无所谓得点了点头,将骡车赶进门后,又手脚麻利得想要帮忙搬行李。
薛子俊见他年纪也不小了,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张伯,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每人只有一个小行李,不用您费力。”
张伯却不理会,抱起了其中一个箱子,脸不红气不喘的问道,“这个是谁的,我直接送去房内。”
郑晴琅见状,向上笑道,“有劳,是老身的。”
张伯咧嘴一笑,“老夫人客气了,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这边请。”
薛宅除了一个厨娘,其余进出的都是一些糙汉,张伯习惯了,故而没有讲究什么“外男不入后院”的规矩,直接将行李送到了给郑晴琅准备的房间。
郑晴琅也没有在乎这些,见他动作利索,态度热情,最后赏了十几文的铜钱。
张伯乐呵呵得接了过去,又交代了宅子的一些情况,便去前门处待着了。
郑晴琅摆手让跟过来的三个孙儿去各自的房间收拾,前院的房子有人住,所以他们跟着自己一起,都住在第二进的院子里。
等到她收拾妥当后,已经是将近中午的时分,传说中的那个厨娘才姗姗来迟。
厨娘夫家姓汤,因熬汤的手艺比较好,外人给取了个诨号,叫“高汤”。
高汤是昆明本地人,并不住在薛宅里,只是固定时辰过来准备一日三餐。
她一进门,就听张伯说宅子的主人家来了,连忙过来后院向郑晴琅请安。
郑晴琅并不摆什么架子,将她迎进房内叙话,两人说了一些套话,又讲了一些昆明的风土人情,倒也聊得融洽。
高汤因见她身边没有人跟着,有些疑惑道,“老夫人这家大业大的,怎么没买个丫鬟婆子跟在身边服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