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屋分宾主坐定后,说了几句过年的套话后,不免就提到了目下宜良县最受关注的灾情。
岳忠凛见大家忧虑旱情,便小小得透露了几句。
“我身边有个懂天文擅长看天气的手下,他推算过,近来或许会有雨,所以大家也不必太过忧虑,天无绝人之路。何况,朝廷已经关注到这边了,就不会任由饿殍遍野。”
郑晴琅点点头,小小得感慨一句,“朝廷这次赈灾确实挺及时的,那高知县还知道报灾,也勉强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岳忠凛听了,嗤笑一声,不过不是对郑晴琅,而是对她口中的高知县。
“薛夫人,这你可是误会了,高源他根本就没有报灾,倒是他的上一任李知县阴差阳错,为你们报的灾。”
之前提过,薛满仓去江南散发宜良县缺粮的消息,导致江南各地粮价波动,引起了李知县的注意,于是,他给在京城的岳忠明去了一封信,问及了朝廷对云南赈灾的情况。
岳忠明收到信件后,询问了一番,发现确有此事,云南多处报了旱灾,请求朝廷赈济。
但奇怪的是,宜良县身处这些旱情发生区域中间位置,却没有报灾,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总不能是老天爷下雨的时候,只选中了宜良县这个地方,然后跳过了周边所有的城镇吧。
于是,大家就开始查,这一查,就派了当御史的岳忠凛过来了。
郑晴琅没想到让大儿子跑这么一趟,还有这么个意外之喜,忍不住笑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薛满仓也美滋滋了起来,他原以为自己跑这一趟的效果,因为高知县的从中作梗而狠狠打了个折扣。
没想到,其中还有李知县这一节,他也算间接为宜良县请来了岳御史这个青天大老爷了。
岳忠凛见他们喜气洋洋,又接着说道,“薛夫人的大儿薛满仓,我之前在茶楼见过一面,当时,他还为几个书生说话,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至今想来,仍觉得振聋发聩。”
薛满仓笑了笑,骄傲的目光落在他娘身上,“这话是我娘说的。”
岳忠凛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当时也说过,这是你娘说的话。那时我还在想,能够说出这样话的妇人,绝对不是寻常人,若有机会,必得上门拜访,畅谈一番。结果,底下人一查,巧了,此话竟出薛夫人之口,这倒与你发动大家交农的行事作风相符合。”
郑晴琅刚在想,这话可不是她原创,这个时代应该没有顾炎武这个人吧,听到他的最后一句,立马把那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从脑海里拍飞了。
她不清楚对方提起这事得目的,颇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最后说的是什么?请恕老妇耳重,没听清。”
岳忠凛很明显感受她态度的变化,笑了笑,忙解释道。
“薛夫人不必紧张,本官提这事,没有恶意。这几日一直开堂审案,恰好前日有一周姓男子,状告薛夫人鼓动农户交农,还有散布谣言、拘禁良民等罪状,被本官打回去了,故而今日顺口提及此事罢了。”
一旁的薛满仓听到周姓男子,立马脱口而出,“周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