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书生离开茶楼后,目睹一切的茶楼众人议论纷纷。
有觉得他们精神可嘉的,夸赞他们的“书生意气”,一边打听他们是谁后,表示很期待他们的文章。
有觉得他们年少轻狂的,以为凭借几篇文章就能撼动一县之长,实在是过于天真可笑了。
大堂众人渐渐分成两派,前者讥讽对方冷漠现实,后者嘲笑对方不自量力,只有一腔热血,却不知道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薛满仓原本置身事外,却在眼见前者落下方后,忍不住站了出来。
“我娘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是人人都跟你们一样,眼见贪官危害乡里,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这世间就没有公道了。一只蚍蜉撼动不了大树,千只万只呢?一日撼动不了大树,千日万日呢?”
两个问题,把对面人问得哑口无言。
薛满仓见状,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接着侃侃而谈。
他挣扎一整夜的问题已经随着他站出来,得到了答案。
“你们可以惧怕权势,没人要求你们一定要勇敢,但是,你们凭什么嘲笑勇敢的人?你们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覆巢之下无完卵,总有一天,恶势力猖獗到一定程度,也会破开你的家门……”
此刻,整个大堂寂静无声,只听得他慷慨激昂的说话声。
二楼某间包厢里头,一位做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听得津津有味。
他喃喃重复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话竟是出自一妇人之口,实在令人好奇,那是怎样的妇人了。”
一旁站立的护卫模样的手下问道,“大人,要不要查查?”
中年男子抚了抚胡须,眼底闪烁了感兴趣的光芒,却摇摇头。
“不急,瞧堂中那人衣着谈吐不凡,能够教养出这样后辈的,在这宜良县不会是无名之辈,回头有精力再查吧。咱们人手有限,先放在正事上,那个粮铺查得怎样?”
“快了,只要找到账本,就可以将人拿下。”那护卫答道。
“行,抓紧时间,我瞧着宜良县群情激愤,迟则生乱。”
那中年男子直觉这谣言来得蹊跷,但浑水好摸鱼,所以并不打算深入追究。
与此同时,宜良县县衙某间书房中,高知县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气得浑身肥肉发颤。
他如同一头正耕地的老牛喘着粗气,对着底下跪着的孙滔等人厉声叱骂。
“一群废物,一夜之间,满宜良县都在传本官的谣言,你们却一问三不知,要你们何用?”
孙滔心里满是无奈,这谣言刚到他耳中,他就已经带着几个兄弟到处追根溯源了,奈何谣言满天飞,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源头。
他顶着高知县要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
“大人,谣言骤起,传播甚广,几乎全宜良县的人都在讨论,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还请大人给些时间。”
“蠢货,要什么时间,你带着人,现在立刻马上去把那些胆敢传言的刁民给我抓回来,本官要狠狠处置,让那些人知晓本官的厉害!”
孙滔一脸为难道,“大人,这实在不知道是谁先传的谣言,不好捉人呀!”
高知县听罢,一脚踹到孙滔肩膀上,“蠢货,满大街都是传谣言的人,有什么不好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