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不晓得薛满仓的顾虑,觉得小闺女能够出去工作挺好的,她认识几个字,若是把记账的方法和算数学好了,去自家豆腐坊做个账房也不错。
“秀美若真想做,那便去做,正好,自家人做账房,咱们也可以放心些。”
薛满仓见娘也赞同,连忙拿手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冲着她娘挤咕眼,示意她不要同意。
郑晴琅接受到他的信号,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以为当哥哥的不相信妹妹的能力。
“你放心,你妹妹也识得几个字,咱家记账的法子简单,想必她没几天就能学会的。左右你走商前,置办牲口和车辆什么的,也得花些时间,恐怕你还没出行,你妹妹就已经学上手了。”
薛家记账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列了三本表格,一本记录收入流水,一本记录支出流水,等到月末合计,再汇总到第三本收支汇总表里,这便是薛氏豆腐坊的全部账本了。
自然,表格记账的法子,是郑晴琅带给薛家的,薛满仓没见过正经账本,只以为大家记账都是这样的,所以并没有表示很惊奇。
薛秀美听见娘亲也赞同自己的想法,喜不自禁,连忙再次慎重表示,自己一定会当个好账房的。
“娘,大哥,你们放心,我接下来绝对好好学习记账和算数,肯定能让大哥没有后顾之忧得去行商!”
薛满仓见娘亲没有体会到自己的意思,又看到小妹已经上头了,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一拍额头,内心叹道,“娘呀,小妹呀,你们都不懂我的苦心呀!”
等到薛秀美兴高采烈得离开,打算回屋练字后,他才将自己那份顾虑说出口。
岂料,郑晴琅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能替你妹挡一辈子吗?有些事情,有些人,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才能让她最大程度的成长起来,好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薛满仓听罢,低头思索良久,最终觉得他娘说的有道理,他不可能为妹妹挡一辈子的风雨,应该让妹妹成长成不惧风雨的大树,他才可以真正放心!
于是,他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而是在回去豆腐坊的次日,托了同村的人帮忙送回了豆腐坊前半年的账本,让她先好好学习。
薛秀美如获至宝,开始了疯狂汲取知识的节奏。
白天,她仍旧帮家里干活,歇息的时候便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琢磨;晚上吃完饭,陪着娘亲散步消食的时候,也不再是聊闲话,而是问账册上的一些问题。
郑晴琅见她学得投入,变着法子给她传输一些不太突兀的数学概念,倒让她在短时间内很快得领会到了记账的方法。
另一边,段佳兴那日从下坝村回到段府后,第一时间就向段家主汇报了自己同薛家合作的事宜。
段家主听完他的复述,对郑晴琅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能够说出那番话得,怎么会只是寻常农妇?她娘家那边是做什么的?”
“郑家也只是柳河村普通的农家,据说家境比薛家还差,郑夫人嫁过来夫家后不久,就同娘家断亲了,还一度闹得十分难看。”
“哦,莫非是郑夫人嫌弃娘家贫困,不愿帮扶?”段家主又问道。
“并非如此,而是郑夫人的娘家爹娘和哥嫂太不像话了,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