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还以为媳妇会告状,支着脖子等儿子过来吵一架,顺便再给儿媳妇安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却不料一夜无话。
次日,派身边的婆子打听消息,知道儿媳喝上安胎药了,嘴上骂了一句“不中用”,心里却有些虚了,以为是罚跪罚出来的毛病,不敢再折腾什么了,唯恐真害了陈府的嫡孙。
只是,她不知道,自从那日过后,薛秀美身上的不适并没有减轻,反倒逐渐加重。
最后一服安胎药喝完后,当天睡到半夜,薛秀美突然肚子剧痛,叫醒了服侍的人后,便痛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守在床边的腊月哭着告诉她,孩子没了,她小产了。
“少夫人,我已经将初三那日罚跪的事情说了,少爷气疯了,正和夫人吵着呢……”
腊月嘴巴不停得讲述陈府各人的反应,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薛秀美却不想听,只是强忍酸涩说道,“孩子都没了,再吵有什么用,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腊月不想走开,也不敢走开,生怕少夫人一个想不开做傻事,忙说道,“少夫人,少爷吩咐我好生守着你呢。”
不知道怎么的,薛秀美听到这个,心里噌的一下燃起了熊熊怒火,她不顾身下的疼痛坐了起来,冲着腊月吼道,“他一个当丈夫的不守着我,你一个当丫鬟的守着我干嘛,出去,滚出去……”
腊月吓得连连后退,少夫人可从来没发过会这么大的火,心知她这是在发泄,并不是针对自己,听话得转身离开了房内,将房门掩上后,站在外头守着,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很快的,里头便传出了如野兽哀鸣般凄厉的哭声,她也随之落下泪来,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哭出来就好,刚刚少夫人那万念俱灰的样子,真让她感到害怕。
良久,里头的哭声才弱了下来,再也听不见什么动静,腊月一度以为少夫人睡着了,却突然听到里头人喊她的名字,连忙打开房门进去。
薛秀美痛哭了一场,眼睛虽然肿了,但是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有了一丝生气。
她用审视的目光望向腊月,直把她看得忐忑后,方才开口说话。
“大夫怎么说的?我那日跪了不到一刻钟,根本不打紧,绝对不是因为下跪出的问题。是不是那几天喝的安胎药有问题?自从喝了药之后,我总觉得不太舒服。但是,不应该呀,陆大夫是陈府用了十几年的大夫,怎么可能出差错,我想不通,腊月,我昏迷这两天,你打听到什么了?”
腊月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劝道,“少夫人,您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就不要想那些事了,万事有少爷呢。”
薛秀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更觉此事蹊跷。
“腊月,你是我在陈府最信任的人了,我要实话,你要是不说,我可以找新月,找大夫,找夫君,找陈府上下的人问过一遍,总有人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