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不喝酒,瞎在世上走!”这是他常用一句语录。
“酒肉穿肠过,人性心中流!”
“李白斗酒诗百篇,天子呼来不上船!醉刘伶听说过吗?凡我大中国,文人雅士,皆以酒为友,阮籍嵇康,竹林七贤,哪一个不是酒司酒魁?酒文化源远流长,婚丧嫁娶,莫不以酒乐之,酒是超级饮品,酒通上古,连未来,中国要是没有酒,那么多藏在人心缝中的艺术瑰宝,就散作烟尘,飘失在岁月长河里……”
黄兴忠站在山梁上,目光却跌落在丑陋的沟壑中,那里被层峦叠嶂覆盖,目不能极,目不能视,他相信: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阳光花花,让人迷离,让人颓废。
“黄老板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家里说?偏要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想:你要和我谈的不是张姑娘的事吧?是不是你又后悔了?你这个人可是长着车轱辘一样可以转动的心,按照你说的:你是要嫁闺女的,可是……”北风对于黄兴忠的睿智,潇洒甚至是飘逸,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种五谷,却食尚好的大米,不当泥瓦匠,却住高楼大厦。
“难道张姑娘不是我干闺女?她不好?”
“没有!”
“那你还屁话连连?”
“我告诉你:你就是后悔,依旧没有用了!这亲家算是做实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你教唆的吧?”
“不能够!是两个年轻人自我完成!”
“哼!没看出来,你儿子一声不响,到是做熟了一锅米饭!”
“你就等着当姥爷吧!”
“你看我这把枪怎么样?”黄兴忠从背后,抽出一把枪,“你是行家,给我见证一下,这把枪怎么样?”
北风接过那把造型精致的枪,上下左右翻过来掉过去看,最后在勾腿边沿,找到一组数字,“好枪!不错,正儿八经的汉阳造改良版,高精度模仿日本一战后期的九四式手枪,它优于十四式,你是怎么搞到这样的枪的?”
“虾有虾路,蛇有蛇道!”
“我就不明白:你一个整天钻钱眼里,出不来的人,要枪干什么?”北风把枪抛给他。
“我想跟你学打枪!”黄兴忠坦言,“生意人钱挣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你看现在的形势,谁还有心思挣钱?挣钱还有用吗?”
“你什么意思?”北风不解。
“北老弟,我告诉你:这天马上就变了!”
“你是指……?”
“各种渠道都在证明一点:日本人就要动手了,很可能拖不过这个夏天!”
“真的假的?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也要高唱《九。一八》?如果是那样:得有多少难民流离失所?会是全面战争还是局地战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头回去一趟吴洼子,我在那里有个忘年交,他叫高年丰,他儿子高孝玖的部队,就驻扎在长城沿线,双方都在磨刀霍霍,我倒是真的希望淋漓尽致打一场,这样既警醒国人,也让东方这个狂妄自大的蕞尔小国,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没有战争洗礼,许多人醉生梦死!”
“你有这样的境界?”北风很认真看着黄兴忠,“我咋没看出来呢?”
“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全让你看透了,我还能叫黄兴忠?哪我吃啥?喝啥?路不全让你堵啦?不是我有这样的境界,全中国人都该有,可他老蒋就没有,贵为一国之最高统帅,他都在干什么?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看看我们的政府,除了内斗,还能不能干点正事?我要是他,早跟日本人干上了!你他妈东洋人跑到老子地界吆五喝六,算怎么一回事?甲午海战以来,中国人受他们多少罪?这次要打就彻底,把他们欠咱老祖宗的帐,都还了!连本带利!不削他们,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
“干得过吗?”北风问。
“干不干是一回事,干得过干不过是另一回事,他口口声声强调:攘外必先安内,要我说,去年红党就不该心慈手软,把他毙了,一了百了,省去多少麻烦!害得张将军身陷囹圄,将来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老蒋这个人是个阴谋家,权术上,红党不是个,他脑后长着反骨!哎!”
“你叹什么气?”
“汪氏早和日本穿一条裤子,他的所谓救亡图存,只不过是另一件‘皇帝新装’,他可信吗?他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