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走了进来,“值不值当,查查就知晓了。”
……
“指挥使。”
陆炳大马金刀的坐在吴家正堂中,有锦衣卫来禀告,“徐渭带着东厂的人去了兰寿家。”
“吴家被我抢先一步,蒋庆之这是狗急跳墙了。”陆炳说道:“盯着就是。”
“去年兰寿里衣破旧,竟然垂落出来,被御史弹劾失仪,可见穷到家了。”一个百户笑道:“这等人蒋庆之竟也敢去抄检,且看他能抄检出什么来。”
“抓紧。”陆炳吩咐道。
“是。”
……
兰寿家。
番子们极有经验的在四处翻检着。
徐渭就站在屋檐下,孙不同低声道:“这些番子不错。伯爷曾说的什么……极为敬业。”
“东厂和锦衣卫乃是制衡的关系,就算芮景贤和陆炳是亲兄弟,此刻也得针锋相对。”徐渭冷笑道:“两条狗罢了。”
“不过兰家是真穷。”孙不同有些钦佩,“兰寿的床铺我看了一眼,至少用了十年以上。”
一刻钟后,内侍出来了,“初步抄检了一番,并未发现值当关注的财物,另外书信有不少,不过多是家信和友人往来,并无忌讳处。”
“各处都搜捡过了?”徐渭见番子们和盯着的护卫出来,便问道。
“兰家本就狭小,十余番子用一刻钟搜捡,就算是寻一只苍蝇也该寻到了。”内侍叹息,“转告长威伯,此事咱们尽力了,抱歉。”
番子们集结,兰寿的妻子却怒道:“夫君两袖清风,这是谁在进谗言?回头定然要和他讨个说法。”
内侍轻笑道:“此事和咱无关,不过徐先生,兰寿名声极好,外界一旦得知此事,你们家伯爷大概要头痛一阵子了。”
徐渭环视周围,突然问道:“隔壁家谁住?”
内侍摇头,“还真不知。怎地?”
徐渭说道:“为何没有狗吠?”
“狗吠?”内侍看了一眼围墙。
徐渭指着隔壁,“敲门!”
内侍叹道:“何必折腾,到时候隔壁那家人若是不满,便会四处传话,对你家伯爷名声也不好……”
徐渭却坚定的道:“查!”
“罢了,最后一次。”内侍指指隔壁,番子们默然出了兰家。
叩叩叩!
敲门没人应。
“再敲!”
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这是谁呀?”
“开门,有事。”
门缓缓开了,一个老人茫然看着众人,“这是何事?”
“你家主人是谁?”徐渭问道。
老人说道:“我便是主人,怎地?”
徐渭眸子一冷,“搜捡!”
番子们冲了进去。
老人跺脚,“这青天白日的,你等要做甚?来人呐!有贼人!”
徐渭冷笑,“奉旨办事,你叫谁来也无用。说,这家主人是谁?”
老人说道:“便是我。”
内侍说道:“你这何苦为难老人家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徐渭冷冷的道:“必然是此处。”
“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内侍忍不住嘲讽道:“若是这里查出问题,咱便把那些银钱吃了。”
“你说的!”徐渭指着里屋,“这个巷子中每户人家都养了狗,先前进来时狗吠声不断,可见治安不靖。进了兰家,左侧人家的狗吠声不绝于耳,而右侧这家却悄无声息。”
“兴许没养狗。”
“这是其一,其二,方才搜捡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换了谁都会出门看热闹。”
巷子里此刻至少有数十人在自家门口看热闹。
“而这户人家却毫无动静。”
“一个老人在家,腿脚不便,耳朵不灵……”
“他穿的一身衣裳至少值五百钱。”徐渭指着老人说道:“能穿五百钱衣裳的老人,且腿脚不便,耳朵不灵……京师请个仆役每月花销多少?难道他留着钱去见阎王爷?”
内侍一怔,“你这说的咱都开始怀疑他了。”
内侍缓缓看向老人。
老人在颤抖。
“找到了。”里面传来了番子们的欢呼。
噗通!
老人跪下,“小人只是看着这些东西,这一切和小人无关啊!”
几个番子抬出一个木箱子,打开……
一串串铜钱在阳光下闪着黄色的光。
“这里是银子!”
“还有几锭金子……这里还有……”
隔壁,传来了兰寿妻子的尖叫声,“那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天老爷……”
“这里有书信!”
一个番子找到了书信,递给徐渭。
徐渭接过看了一眼。
“是兰寿的亲笔。”
隔壁噗通一声。
“这女人晕过去了。”
内侍看着徐渭,“娘的,这是人才啊!”
徐渭扬扬手中书信,“去告知伯爷,徐某幸不辱命!”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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