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会议,只讨论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关于幽州的经略问题。”
“孤这次从雁门郡回来,那边的水渠和分流河道都已经正常的投入了运行,河东道下游也都已经做好了应对,如今我大唐又恰逢多雨之年,孤决心借着这个机会,将河东道尤其是幽州地区的农业和基础建设,发展起来。”
“诸位各抒己见吧......”
阳成宫清晨,每周周一的朝会之上。
李承乾说完,在场的太原府官员们,却是纷纷面面相觑。
在场的不仅仅像是王铭这种并州的主政官员在,就连荥阳郑氏家主,郑江这个官职还在长安的长安属官,都坐在一个相对靠后的位置。
而另外的李纲,虞世南,孔颖达,以及萧锐等东宫年轻一代官员,却是都彼此面面相觑。
李承乾目光平静的看着众人。
昨日魏征做了什么,去了谁家,锦衣卫早就已经汇报的一清二楚了。
李承乾对此毫不在意。
不过,很显然在场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般,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
从龙之功,可不是谁都能够拒绝的。
而就在李承乾说完没过一会儿,一道身影便是站了起来。
“启禀太子殿下,幽州经略,是否为时尚早?高句丽如今情况未定,且还有汉王殿下和梁王殿下盯着,想必不用这般急于投入......下官拙见,如今殿下倒是可以对关内道进行改制。”
李承乾看了对方一眼。
河东裴氏的一个年轻官员,也是如今负责并州内河航运的主官。
对方倒是没有明说,想要让李承乾回去继承皇位。
但,平日里太原府这边,发出一些需要关内道各地官员配合的政令搞搞小动作倒也罢了,若是经略关内道,势必需要大刀阔斧的做很多改变。
那样的话,没有法理上的管辖权。
终究是说不过去的。
而京畿之地的管辖权,那毫无疑问归属皇帝。
见李承乾不说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其他人。
裴楉才脸上也难免带上了几分紧张之色。
“殿下,臣以为,裴大人所言有利,如今我大唐北境各方面已趋于安稳,各项政令也依然种下,只需等个几年,开花结果。”
“幽州之地就天时来说,的确是发展的绝佳时机,但就利弊而言,终究比不了关内道......殿下,还请殿下移驾长安,主持社稷!”
又是一个渴望从龙之功的人郑重的站了出来。
晋阳郭氏,倒也是曾经显赫一方的大族,若是得了从龙之功,将来必定能够让家族再进一步,恢复昔日荣光。
然而,李承乾却依旧不为所动。
随着一个又一个,处在阳成宫权力圈子边缘的太原府官员,纷纷出列。
一声声“臣附议”响起。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整齐坐在会议桌两侧一排排席位之上的官员们,便已然是站出了大半。
这下,李承乾终于是给出了一些反应。
目光平静的看向了一旁的王铭。
“王刺史,你觉得呢?是该经略幽州,还是该经略长安?”
似笑非笑的眼神,让王铭心头颇感压力。
听到询问,却也不敢装聋作哑,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
“启禀太子殿下,下官认为,何不双管齐下?”
李承乾静静的看着对方,王铭赶忙继续开口。
“眼下高句丽国内,以及半岛的百济,新罗国内都是一片混乱,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人都想要来我大唐,成为我大唐子民,仅此一点,郭大人刚才所说,经略幽州仅有天时之利.....臣不敢苟同。”
“雨水充沛此为天时,高句丽无暇他顾此为地利,半岛之民与我大唐幽州之民盼望新政改革之春风,这便是人和之利!”
“下官认为太子殿下所言经略幽州,当为!且当速为!”
李承乾的脸上,终于是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心中暗骂一声王铭这个老狐狸,倒是能两头不得罪。
嘴上却是又开口询问:“那经略长安之言,是什么意思?”
“长安如今可还有孤的父皇坐镇......”
“殿下!”王铭声音忽然提升了一截。
“陛下如今尽管痛改前非,各项奏折文书批复也非常勤勉,然陛下明显心不在治国之上,长安之事,终究难免需要殿下您分忧几分。”
“不说如今铁道建设之事,便是如今长安的国子监和商税改革,便需要太子殿下您亲自把控。”
“臣认为,可向陛下请命,求得河东道及长安经略之权!”
众人面面相觑。
哪里还不懂王铭的意思。
皇帝龙椅坐得不舒服了,太子殿下又明显不想这么早被囚禁在那长安皇宫,锁死在龙椅之上。
那只能两头哄着。
皇帝把长安的权力移交太原府,太子把皇帝的担子多担待一些。
“呵......”李承乾口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王刺史倒是个有法子的,但就是有一个问题......孤只有你们这一套班底,长安权柄说是只管长安,但毕竟是我大唐国都,各项政令难免要被大唐其余各道效仿,牵一发动全身。”
“谁可去主政啊?”
顿时,今日会议发言已然达标的王铭,默默的选择了闭麦装死。
“郑大人,如今你在长安为官,可能主政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