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朱桓被周彻拖去面圣。
话说,在一群女子被甲士卷着抬出来时,太学内外是一片哗然。
朱桓在儒士中极高的声望,几乎顷刻间坍塌!
学生们全怒了:好啊,天天给我们讲圣人之道,你就是这样授经的?
黔首们大跌眼镜!
平日里无比高尚,暗中玩的这么欢?
这就是所谓的当世大儒、道德高洁之士?
这就是我们望都不敢抬头望的贵妇?
咱小老百姓想的都没你们玩的花啊!
——宫中
周彻入宫前,张辩已赶回,拜在阶下。
“如何?”天子问。
“曹正畏罪自杀。”
说完,张辩又补充道:“我去时,二皇子尚在。”
“算他聪明。”
天子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夸曹正还是周汉:“东西可带来了?”
“在此。”张辩双手托起那颗兵曹印绶。
天子亲自下阶,伸手接过,又行至皇甫龙庭身前,以手抚其肩:“你宁愿自担抗命之罪,也要护住雒京安全,朕心里是有数的。”
“此番你委屈了,先不急着回凉州,且在雒京吧。”
皇甫龙庭惶恐离座,参拜在地:“龙庭资历浅薄,不敢当此大任!”
“拿着!”
天子没有给他推辞的机会,直接塞入其手中,转身之际又道:“身在朝堂,想不站队是不可能的。但朕相信,你会比曹正做得好。”
“那个陈知兵,暂且不赏不罚,等到征河东之事水落石出,你再议个章程出来。”
皇甫龙庭面色一凛,行礼谢恩。
未多时,周彻一行到了。
朱桓、张微等人伤势不浅,几乎昏死过去。
那一个个裸身美人,则被卷着摆在殿门口。
天子负手走过,低头探寻着那些惶恐女子,冷声发笑。
有女子兢惧哭泣,在卷着的衣被中失禁。
“取些药来,将这二人弄醒。”天子吩咐道。
一旁的张辩快步上来,低声道:“陛下,朱祭酒是读书人,身子骨薄弱,刚受了伤就用这样的药,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算个屁的读书人!”天子怒喝:“取来,多灌他一些!”
“是!”
不一会儿,兴奋用的汤药被灌入二人口中。
侍卫又取添了辣椒的酸醋浓浆,泼在二人伤口上。
二人刹时清醒,满地打滚。
“啊!”
“陛下!自古没有受辱的祭酒!”
朱桓大叫起来。
天子面色发黑,指着那些女子:“这是你做的么?”
“请陛下为大局顾,太学不受此辱!”朱桓没有松口。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承认,死都不够!
身死之后,他会名声发臭,连带着他的学生都会受辱……连根拔起!
“为大局顾?你是想让朕为了所谓的朝廷颜面,配合你撒谎?”天子冷笑:“你想的倒挺美!”
“朕问你,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你此番庇护张微许宁楼,推动舆潮,又是谁人交代你做的?”
“臣不曾受人指使。”朱桓大叫,目光盯上一旁的柱子:“臣只是凭心而行!”
“此前天下人都以为奸逆是六皇子,臣也是蒙蔽其中。”
“随后阻止舆潮生事,更是为了维护太学安宁,实无半点私心,更谈不上勾结。”
“至于这些女子……有人要害臣,嫁祸于我的手段罢了。”
“天家若要辱臣,臣愿一死,使天下读书人知我清白!”
说完这句,他带伤起身,猛地撞向那口柱子。
杨大神情一紧,正要迈步,却被天子以眼神阻止。
砰!
一声响,鲜血渗出。
朱桓痛呼一声,贴着柱子闭着眼缓缓滑了下去。
经验充足、看过不少大臣撞柱的内宦们一眼便看了出来:没撞死。
朱桓压根也没打算死。
他先说那番话,接着再‘决然赴死’,抱的是什么目的?
推动民间人最喜的阴谋论——毕竟见过现场的终究是少数人,毕竟天子掌权、但下面的舆论还是掌握在无数个像朱桓这样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