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现在李忠武已经是打定了注意,破釜沉舟,就是要利用这样猛烈的攻势,一口气冲垮他们的防线。
“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住这口气,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鲜于安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却难掩心中的忐忑。他的内心如同翻滚的波涛,既有对士兵们的责任感,也有对未来的深深担忧。
“继续坚持?”副将闻言,煞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怒意,惊怒不定地看向鲜于安荣,质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还要坚持下去吗?这样下去岂不是让我们白白送死?”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解与忿怒,指着城墙下那犹如潮水般涌来的义军,激动地说道:“军师的计划已经成功,我们已经到了这等危机的时候,还要据城固守吗?”
“这守城不是我北蛮的主场,继续固守下去伤亡只会更大!”
副将的话,让鲜于安荣心中一阵刺痛,如果一根刺直接戳到了他的心坎一般。
他知道,副将说得没有错,守城并不是北蛮的强项。正如副将所言:他们北蛮向来只擅长攻城,这守城只会削弱他们的战力。
只是即便明白那又如何?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又岂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副将继续说道,他心中的怒火就猛地窜了出来,声音也随之提高:“即便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亡,我们北蛮勇士应该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憋屈。”
“将军,让我们出城,与那义军好好战上一场吧!”他这般说道,语气中夹杂着绝望与愤懑。
副将的话让鲜于安荣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明白副将说的没有错,他们北蛮更擅长攻城而非守城。
按照义军这样的进攻态势,仅凭他们的这点人是绝对无法守住逻耶城的,败局已定。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北蛮拖住更多的时间,尽最大的可能消耗义军的兵力。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与义军正面硬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心中不断翻腾,愈发感到不安。义军的士气如同洪水般涌来,压迫着他的心灵。每一次义军的呐喊声都如同刀刃,割裂着他的神经。
义军的其他人他或许还不知道,但他却知道李忠武手底下可是有着一支神秘至极的无当飞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然而,从大战开启到现在,那无当飞军可都还没怎么动过手,这在他心中始终是一个威胁。
与林仲云打过山交道的他,自是知道按照林仲云的性格向来不做没有价值的事情。无当飞军只怕早已埋伏在附近,只等着他们主动出击,一句擒拿。
“你看那义军,”他指着城墙之下进攻的义军,缓缓说道,“虽然一个个狼狈不堪,但却始终保持着阵型,丝毫没有紊乱,一点都不像连战好几天的模样。”鲜于安荣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嗯?”副将有些不明所以的轻疑一声,随后顺着鲜于安荣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却是猛然一震,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恍然大悟。
他开始仔细观察那些义军,虽然他们的衣衫褴褛,面容疲惫,但每一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似乎在执行着某种计划。
此时,义军的阵型并未因疲惫而崩溃,反而显得愈发稳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他们这些日子早已连轴转的步卒,一个个都是面色憔悴,两个眼皮在上下打架。
这才是真正的疲惫,反倒是义军的神情虽然落寞,但眼前的这一批士兵却从未表现出过任何的动摇。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对局势的把握愈发清晰。
从一开始那李忠武就在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直至现在被逼急了,这才不得不将掏出自己拆底牌。
“将军,您是说……?”副将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惊疑,这个时候才明白先前鲜于安荣的镇定与良苦用心。
“没错,这一切都是个圈套。”鲜于安荣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他们故意展现出疲惫的模样,想让我们放松警惕,诱使我们出城与他们决战。真正的攻击,或许就在我们不经意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