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鲁达欲同宗员步斗,裴元绍等人都吃一惊,只道他轻敌托大。
张牛角急声道:“天公将军,我等是否提醒神将一声,这姓宗的步战本事犹胜马上,若是……”
张角却极肯相信鲁达,摇头笑道:“不必多心,想必神将自有思量。”
裴元绍猜测道:“莫不是他初临凡世,特地要看凡世战技?”
他这一猜,果然正中鲁达念头,按鲁达想法,汉末三国,名将无数,自己既然答应了要帮张角,难免和那些狠人对上,提前看一看这时代的武艺,大有必要。
这个宗员他后世不曾听过,料来也不是什么狠人,但能杀得十余万黄巾无人敢挡,自然也非庸手,正好用来做个参照。
宗员见他全不放自己入眼中,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去,大喝一声,箭步插出,挥刀斜斩。
鲁达镗叉一挑,迎着刀锋磕去,不意宗员刀至半途,忽然身形一矮,合身滚倒在地,任那叉子磕空,却把环首刀顺势回转,斩向鲁达膝盖。
这一下变招极为流畅,鲁达眼神一动,不由赞道:“好刀!”
却也不见他慌乱,径直把右腿高抬,先行让过刀锋,顺势跃起在空中,极灵巧的转了半个圈,左脚倒踏而出,二尺长大脚丫子,照着宗员面门袭来。
宗员一惊,在他认知里,若要避这一刀,或以兵刃格挡、或是侧闪后退,不料对方竟选择一跃而起,迎刃而上,一瞬间便转守为攻。
这般打法不拘一格,非是军中之武艺,倒有些游侠剑客的风采。
宗员忙把上身尽量后仰,回刀来削对方小腿,鲁达暗自点头,左腿蓦然一缩,放这一刀走空,身形继续又转半圈,高抬的右脚重重踏下。
这一下宗员再无办法可挡,胸膛吃他踏中,便似被奔马撞击一般,身不由主倒仰一個跟头,在地上连连打了六七个滚方及停下,只觉头晕目眩,胸口闷痛难当,喉咙里全是铁锈味道。
城墙上黄巾众将看的眼珠都直了,一般黄巾军只见鲁达旋身而起踢翻了敌将,但裴元绍、张牛角等人,却是清清楚楚看见鲁智深招数间的变化——
抬脚躲刀趁势跃起旋身后踏,缩腿避刀旋身再踏,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期间宗员那两刀不可谓不狠辣不迅捷,但在鲁达面前使出,便似二人提前商量好了一般,轻描淡写便被破的干干净净。
李大目、于毒双双惊呼:“这般精妙凌厉腿法,若非神人,凡人哪能想出这等巧招?”
城下鲁达一脚踏翻敌将,心中亦是大快:不料武二郎这几下绝学,洒家如今也能运用自入也!
前世时他同武松、杨志聚义二龙山,三人终日凑在一处,计较枪棒拳脚,鲁达把自己的本事传了许多给二人,也学了武松的拳脚、杨志的枪刀。
只是当初的鲁达身躯已极为胖大,走惯了硬打硬进的路数,虽掌握得其中精妙,却难完美施展,如今体魄回到年轻时,如彪似虎般精健,这才能真正运使自如。
那边宗员挣扎着爬起身,满口鲜血,踉跄便往本阵奔回。
鲁达望他背影,暗忖道:洒家和他本无冤仇,放了他也无不可,可如今官军局势太过占优,俺若不临阵斩几个大将,如何能破了那些黄巾军屡败之下,印在心口上的怕字?
当下把心一狠,单手握着叉杆前头三分之一位置,觑得宗员较亲,半转过身拽开筋骨,拧腰甩臂,将那四十余斤镗叉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