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看着面前的传国玉玺,不由得发出了一道长长的叹气声,他着实是没有想到,在自己父皇还未曾去世的时候就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这传国玉玺而号令天下。
当然,刘启也知道自己这只是一个“傀儡”,他的父亲并没有病重,只是借助这所谓的“病重”由头而逼迫吴王刘濞罢了。
毕竟天子都被高皇帝怪罪,从而重病了,你一个小小的吴王还想怎么样?
不交出铸币权?
那你就去死!
或者说,与其说刘恒想要借助这一场“重病”去针对吴王刘濞,逼迫他将铸币权交出,其实不如说刘恒更加期待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吴王刘濞一直到最后也狠下心来坚定的不愿意将这铸币权交出。
这样的话,朝廷就有大义可以去直接横扫吴国了,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将吴国的封地削减一半。
可惜了。
刘启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只是很可惜的是,吴王甚至看出来了这其中的深意,不仅仅是将铸币权交了出来,更是放弃了一些吴国的权利和利益。”
他的书案上放着一摞奏章,其中便有吴王刘濞的奏章!
将领地内的所有“铜矿”全都交了出来,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并没有登记造册的。
要知道没有登记造册的铜矿十分难以寻找,就算是刘濞不将这东西交出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天子和朝廷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但刘濞就是这么大气,直接将所有铜矿交出。
刘启嗤笑一声,刘濞能够这么爽快的将铜矿交出来,自然也是因为铜矿对于此时的吴王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了。
铜币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
不就是铸造钱币么?
当铸币权被收走了的时候,难道吴王还敢在私底下铸造铜币么?
当然是不敢的。
所以铜币对于他来说还有作用么?没有了。
因此,刘濞十分干脆利落的将所有的铜矿全都交了出来,目的便是为了让天子对自己有点“好感度”,也让天下人对自己有点“好感度”。
他摇了摇头,将桌子上重要的奏章全都收了起来,而后起身朝着后殿的方向走去。
虽然刘启最近办公的确是在这长乐宫中,但是他住还是住在东宫的,他现在要去长乐宫后殿,自然是为了将这“奏章”交给自己的父亲审查一遍。
与其说是审查,不如说是交给他的父亲处理。
长乐宫后殿
刘恒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平和愉悦之色,他拿捏着手中的棋子,脸上带着些许思索的神色。
“老师啊老师,你这一招的确是精妙,我一时之间竟然是想不到该如何破局。”
陈彼只是淡淡的眯着眼睛笑着,轻声说道:“陛下当真是没有什么办法突破这残局么?只怕是不想吧。”
刘恒挑了挑眉,将棋子放在某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师说的对啊,这个时候倒是也没有必要的。”
他轻笑一声:“如此一来,不也是好事么?”
刘恒转移话题说道:“老师,伱说太子初次掌权,他会沉浸在政务当中么?”
陈彼知道刘恒所询问的“真实问题”,当即笑着说道:“陛下觉着呢?”
刘恒用棋子敲打着棋盘,脸上绽放出一个不知为何的笑容:“老师,咱们两个打个赌如何?”
陈彼看着刘恒问道:“陛下想要与臣打什么赌?”
刘恒看向陈彼,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肃穆和坚定:“我们就赌太子是否会沉沦在政务中,还是会带着政务来找朕,即便是朕不见他,他也会留下政务,甚至若朕三天都不见他,他会持剑破开这大殿之门,来看看朕的安危。”
他抢先看着陈彼说道:“朕赌后者。”
“老师呢?”
陈彼无奈的看着刘恒,扶额叹气道:“陛下都已经赌了后者了,难道我还能够也赌后者么?”
“臣便赌前者吧。”
“只是打赌总要有些赌注,陛下想要什么赌注呢?”
刘恒看着陈彼说道:“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事情,陈氏的先祖曾经与秦国的皇室立下了一个约定,这个约定是在秦国还未曾一统天下的时候立下的,可直到秦国灭亡,陈氏也依旧在践行着这个诺言。”
他微微一笑:“朕虽然比不上秦国的那位先祖,但朕也想要与陈氏立下如此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