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陛下害怕俺们乱说话,就想把俺们这些人杀人灭口,但是俺还是逃出来了哈哈哈。”
他站了起来:“俺不在意,谁想杀了俺就杀了俺吧。”
“俺逃了十几年了,不想逃了。”
“俺家里人都已经被杨坚那个狗娘养的杀绝了,俺怕什么呢?”
他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他杨坚杀得了万岁帝,难道旁人就不能杀了他杨坚?”
“都特娘的是爹生娘养的,谁比谁高贵?”
“他杨坚脖子就比俺老常的硬?”
常裕民走了,但是茶摊中的众人神色变幻莫名。
有两个壮汉看了常裕民一眼,而后低下了头,脸上带着平静的神色,他们显然也是要去参军的,所以想把这件事情当成是耳旁风。
听了也就过去了。
那个少年郎则是摇头叹了口气,他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是想要圆自己一个参军梦而已。
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继而又走进来了一个少年郎。
这个少年郎看着大抵上十六七岁的样子,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活泼阳光,不像是活不下去要去参军的穷汉子,反而像是一个大世家中将养出来的小公子。
小公子走到了少年郎身边,笑着说道:“兄台,此处没有别的位置了,这里就你一个,不如和我拼一个桌子?”
少年郎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十分温和:“自然可以。”
“兄台随意。”
那小公子点完东西,眼睛眸子转了两圈,这才说道:“兄台,我叫陈..陈七虏,你呢?你叫什么?我看你也是准备去参军的吧?你是准备去辽东还是辽西?”
少年郎看着陈七虏的面容,微微叹气,这少年用化名也不用的好一点,这不一听就是化名么?
不过人出门在外,总是会想要保护自己的,当即开口说道:“在下李.李二凤,太原人士,的确是想要去参军,在下的目的地是辽东郡。”
“不知兄台的目的地是?”
陈七虏眼睛中骤然闪烁着光芒:“哎??好巧啊,我的目的地也是辽东郡,我想着那边更靠近高句丽,所以去了那个地方就算是上最前线了,到时候就算我老爹想把我抓回去都难了。”
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虽然看起来像是纨绔子弟,但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但是我爹担心我不肯让我去参军,说前线危险。”
陈七虏的叹气声更明显了:“我家祖上也是辉煌过的,当年先祖就曾经跟随临安侯陈公打过匈奴,凭什么我就不能去?”
李二凤也是一脸笑意:“原来兄弟也是逃出来的。”
他拍着胸口说道:“我也是跑出来的,我家里也是。”
他哼哼一笑:“我爹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连那个女子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让我娶她,我才不干呢,听说那个家伙丑若无盐,是有名的丑女,我李李二凤,要娶就要娶天底下最贤惠最好看的女子为妻,才不会娶一个嫁不出去的丑女。”
两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一样,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叽叽喳喳的聊着。
官渡
陈湛神色阴沉,他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长子陈若瀚,眼眸中带着些许锐利的神色:“好啊好啊,现在胆子都大了,都敢瞒着我帮你弟弟跑出家门去了?”
陈若瀚跪在地上,神色中带着些许温和:“父亲,既然弟弟想要去,那为何要阻止他呢?”
他抬起头,目光柔和而又坚定,像是一缕太阳的光芒。
“父亲,您忘记了吗?”
“陈氏的祖训。”
“从不阻止任何一个陈氏子弟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假若这个事情没有违背律法与陈氏祖训的话。”
“当年,您不爱朝堂之事,祖父难道就强迫您前去参与朝堂事务了么?”
“祖父没有这样做。”
“而您今日,为何要阻止小弟去参军的愿望呢?”
两个人虽然一个是跪着另外一个是站着,但此时的情形好像颠倒过来了一样。
跪在地上的陈若瀚却显得十分平静与高大,而站在那里的陈湛却显得有些无奈和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