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公辞官归乡,我想追随在陈公身侧。”
刘备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
事实上在听到吕布说起“陈公”之前,他就有所猜测了,而如今当真听到了,还是感觉有些震撼。
依照吕布之能,怕是当世猛将第一。
他更是清楚的明白,陈朱楼此次回到官渡之后会去做什么,这让他如何放心将吕布放归?
可这个时候的他更不能强行留下吕布。
因为那会坏了规矩。
于是,刘备只能说道:“也罢,既然奉先志不在此,那备也不强留了。”
“饮尽杯中酒,希望他朝莫遇故人。”
常言道故人相见乃为喜事,但刘备这一杯酒却是希望两人他日莫要再相遇。
这样的话语十分绝情,但吕布却感觉到了其中的情谊。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日再相见的话,会是如何的一种局面。
吕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低声道:“希望他日再相见时候,你我故人不会刀兵相遇。”
昭宁元年,夏七月。
大雨瓢泼,风雨招摇,无尽的狂风胡乱的吹拂着长安城内的一切。
未央宫中高高坐着的天子开始了着急。
原由很简单。
自昭宁元年五月起,陆陆续续的有朝廷官吏请辞,这些请辞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是以往掌管实权的人。
这些人竟然愿意放弃高官厚禄?
三十六卿中,辞官归乡的竟有十二人,且这十二人是明确要辞官的,除却这十二人之外,另外还有十几个人是已经开始不管朝政了的。
往下的众多官员中请辞的更多。
天子开始害怕了,天子开始着急了。
他想到了当初陈朱楼离开的那一日,刘备在未央宫中所说的话,他的脸颊上带着恐惧神色的唤来了刘备,想要询问刘备对此事的看法。
刘备此时三十来岁的年纪,但面容看起来却有些苍老,如同四十多岁了一样。
头上也有些许华发横生。
“陛下。”
他站在那里,满脸沧桑:“不知陛下今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刘辩没有看到刘备脸上的疲惫与沧桑,他只是急忙将这几日绣衣使者看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备,之后着急的问道:“皇叔,这该如何?”
这该如何?
看着刘辩焦急的神色,刘备的心里几乎是嗤笑一声。
早在陈朱楼离开的那一日,他就已经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那个时候不听从他的劝告,今日才来问他该如何?为时已晚。
但这个时候的刘备已经站在了刘辩这艘破船上,当然不能够下船,他也没有下船的机会。
于是只能强行打起精神来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朝廷还有许多议郎可以担任这些地方的官员,暂时填充进去,维持朝廷的运转并不是问题。”
“今岁之秋就要到了,今年举的孝廉应当也会陆陆续续的开始进入到朝堂。”
“陛下勿忧。”
勿忧?
这让他怎么勿忧!
刘辩突然看着刘备,低声问道:“皇叔,这些人难道都是因为陈朱楼辞官,所以他们才辞官的?”
看着神色忽然变化的刘辩,刘备无奈点头。
而看到刘备点头的刘辩,脸上则更是带着些许怒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都是一群陈氏党羽!”
刘辩怒火冲天,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虑,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说道:“那便允诺他们辞官吧。”
“朕倒是要看看,没有了他们陈氏,没有了他们陈氏党羽,难道朕的大汉就要顷刻之间倒塌么?”
刘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刘辩的身旁,那几位常侍开始吹捧起来大汉的昌盛与天子的圣明。
昭宁元年,夏七月。
弘农国
夜色正悄然,曹操一身黑衣,胯下快马加鞭,他停在着弘农国的国都,身后跟着两个看着十分憨厚的壮硕男子。
一人名为典韦,一人名为许褚。
“太尉,咱们这就到了。”
许褚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其实太尉可以让这小王爷来长安的,何必您亲自来弘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