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了摊手:“更何况,我有编造什么事情么?我有夸大什么事情么?此事哪怕是闹到天子面前,我也不惧怕。”
荀既学着那几位儒生的语气,夹着嗓子说道:“陛下,荀既当街辱骂我们,请陛下将其治罪!”
“陛下一听,问他们荀既都干了什么。”
荀既嘿嘿一笑,学着那几位儒生贱嗖嗖的模样。
“荀既把我们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把我们披着的羊皮都给揭开了!”
荀既坐直身躯:“他们要是有胆子这么跟陛下说,我倒是对他们还有几分崇敬了。”
“不过你觉着他们会这么跟陛下说么?或者说他们有胆子跟陛下说么?”
孟寻微微摇头,语气虽然平和中带着一丝的怯懦,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扎心:“他们没这个胆子,孔云也没有,孔家有胆子的都在秦末死的差不多了。”
荀既闭着眼睛:“是啊,真正的孔儒在当年秦末的时候,就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
“如今的孔府不过是汲汲钻营名利的地方罢了。”
“有何惧之?”
孟寻再次沉默:“只是,我们终究是出身儒家,与儒家闹得如此,总归不好。”
荀既再次开口笑道:“有何不好?”
“孟兄啊,你要知道,无论是对于你孟家来说,还是对于我儒家来说,最后能够依靠的都只有陈氏,而非是儒家。”
他声音冷肃:“就如今孔家这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你觉着儒家能够猖獗多久?”
孟寻再次低头,不置一词。
荀既说的话有道理,就是太有道理了,让孟寻都觉着有些无奈了。
他找不到可以和荀既争执的理由。
“罢了,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们便做好准备吧。”
他慢吞吞的说道:“做好彻底将儒家踩下去的准备。”
“不要给儒家在短时间内再次起来的机会。”
孟寻这个人,看着比较柔和,和荀既像是两个极端,但其实他比之荀既更加狠辣。
丝毫没有当年孟子的风范。
这头咸阳学宫、国子监、甚至是儒家、道家的众人都抛开杂念准备好了要甩开膀子和陈氏斗一斗的时候,陈氏却悠闲自得的要命,丝毫没有想着要和儒家、道家拼一把的自觉。
院落中
陈彼甚至是悄无声息的打着一套拳,拳法悠然自在,顺带锻炼着他的身体。
陈拓站在一旁,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而更远的地方陈辟、陈秋两人坐在一起,正在研习手中的书籍。
等到陈拓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了之后,陈彼这一圈拳也打完了。
他笑着看向陈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
陈彼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天子将消息散了出去,但却并不解释,明显是等着大鱼上钩。”
“我们只需要等着就是了。”
“陛下是绝对不会让我们打起来的,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亦或者是陈氏,他都需要。”
“只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动手?”
陈拓沉吟良久,终究是叹了口气。
当今天子的性格仁善,但这个仁善主要针对的是“黔首”,而不是他们这些大族之人。
他看着陈彼低声道:“希望如此吧。”
泰山之巅
泰山向来是神圣之地,可比起来其他的山峰,它其实并没有多太多的东西,只是多了几分人给他增添的几分“政治意义”,若非如此,后世中怎么会因为一个人去过此地,此地便不再有恢弘之意了呢?
是泰山变了么?
泰山没有变。
是人在变化。
陈樊坐在山峰之巅,此时的他看起来较之上一次苍老了一些,但他的神色却更为快乐了一点。
他得意的看向远处朦胧的雾霭,拿出纸张。
陈敦在弄出来此物之后,自然是给陈樊寄了一些。
他以石为桌,画着泰山之巅的风景。
安能倚天抽长剑,斩断忧愁万万年。
代王府
贾谊端坐,面前坐着刘武。
“殿下之心,可有天下之意?”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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