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恢复经济,老朱确实采取了许多具有高度的计划性和组织性的措施。}
{比如为了解决百姓的穿衣问题,在洪武元年发布硬性命令}
{凡农民家有田五亩至十亩者,栽桑、麻、木棉各半亩。}
{如果有田十亩以上,则种植面积加倍。}
{各级官员要亲自督察,如果不种桑树,就罚他交绢一匹,不种麻和木棉的,罚他麻布、棉布各一匹。}
{这一规定,要求全国统一执行。}
{不几年时间,全国的桑、麻、木棉产量就翻了几番,有效解决人民的穿衣问题。}
{不过,就像他的强制移民一样,朱元璋的惠民政策也是全国一刀切,并且以国家暴力作为执行力的后盾。}
{这种粗糙的计划经济方式集中过多、统得过死,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以中国地方之大,许多地方不适合种桑、麻、木棉,但是皇帝命令一下,种也得种,不种也得种,如果不种,惩罚性的课税必不可少。}
{你像南边诸省如福建气候土地条件当时就不适宜植棉栽桑,可是仍然得上交绢布、棉布。}
{再如河南,种不了桑,直接就演变成了一种税收。不种桑、不织布,每年却还得交绢布税}
(朱元璋的计划偏好,但经济指令详细刻板到令人无法接受。}
……
后周·世宗时期
郭荣脸上带了一丝怪异。
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
地头上的百姓是什么心态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对于他们来说,人生无非四件事。
春耕、夏播、秋收、冬藏。
人生亦无非四个头。
休养于炕头、劳作于地头、最远来到村头、最终走向坟头。
终其一生,仅此而已。
在一个百姓的心目中,土地是维系他们生存的根本。
巧了,他现在就看到了大农民。
这整个天下好像就是他的田间地头。
“不好治啊。”
郭荣看着那些制度,感叹不已。
“大治倒是大治了……可是……”
托宋朝的福,这会儿功夫他就看到一堆坑了。
“这天下可不是田地啊。”
“它不是一层不变的。”
“有时候就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大。”
……
【摸完了汉高祖,朱元璋又看向了汉文帝】
【改善农民社会地位的同时,他又强调要“取之有制,用之有节”】
【把赋税徭役的征派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
【洪武年间的田赋征收,一直维持“凡官田亩税五升三合五勺,民田减二升,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没官田一斗二升”的税率】
【官田的税收是地租和赋税合而为一的,故税率较民田为重。】
【民田一般亩征三升三合五勺,按当时亩产最低一石而论,为三十税一】
【在商税方面,也作了整顿,规定“三十而取一”的税率】
【农具、书籍及“军民嫁娶丧祭之物、舟车丝布之类,皆勿税”】
……
大汉·文帝时期
刘恒眯着眼睛,不停捋须。
脸上全无半点喜色。
因为这个盛世的缺陷太大了。
朱元璋是贫民,还是最穷的那种。
这种人受够了别人的欺凌,最知道受人欺负的滋味。
因此,他也知道每个人的土地和财富大体平均,谁也不必遭受嫉妒心的折磨,是最好的。
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所以皇帝与底层农民联起手来,开始共同挤压社会中间的地主豪强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景观。
那么问题来了。
豪强地主与官员是密不可分的。
就朱元璋的性格,刘恒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那批明朝官员得不了好。
可是,朱元璋总会死的。
“物极必反啊。”
而且,他怎么感觉这人做事有些过于雷厉风行了。
不太像阿父……
反而有些像……
秦始皇。
“生之、任之、富之、贫之、贵之、贱之。”
刘恒喃喃自语着。
可以凭一己之喜怒,把国家像揉面团一样揉来揉去。
这不是件好事啊。
……
天幕上。
一张文书缓缓铺开。
朱重九,嘉兴府嘉兴县零宿乡二十三都宿字圩民户。计家五口。
男丁二口:成丁一口,朱重九,年三十九岁。
不成丁一口,男阿大,年五岁。
妇女三口:妻马一娘,年四十岁;女阿标,年十二岁;次女阿娣,年八岁。
产业:屋一间一披,田自己民田,地六亩三分五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