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同样如此,既不能太过浪荡,丢了皇室颜面,也不能太耀眼,做不该做的事,你可明白?”
黎空青苦笑一声,“卑职知错。”
“我看你还是不明白。”
萧宏启摇头道:“你是伴读,伴读的本分,就是以学识服人,以品性胜人,劝孤读书修德,无需和光同尘。”
“孤怎么做,是孤的事。”
“但你若失了本分,那就是你的错。”
黎空青脑中瞬间清醒,连忙弯腰拱手,“多谢世子殿下提点,卑职会守好本分。”
“哈哈哈!”
萧宏启脸上又出现戏谑笑容,“还不算太傻,记住,孤身边不缺溜须拍马,耍小聪明的人,那不是你要干的事。”
“否则,孤碰到不想办的事,连个台阶都找不到,岂不可怜?”
“卑职明白。”
黎空青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职责。
“那就好。”
萧宏启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变得严肃,平静道:“父王身边,如今围了一帮人,撺掇着要王府出资,组织船队出海贸易,甚至组建陕州商会。”
“前两年,有些王府已私下出海,获利颇丰,甚至与地方豪强勾结,训练水兵护航,父王已有所意动,你…怎么看?”
黎空青立刻梗直了脖子,“卑职不清楚,卑职只知道,商人乃贱业,王府与民夺利,更是不应该,更别提组建私军,有违大宣律法!”
“嗯。”
萧宏启满意一笑,起身后微微摇头,“有些事说透了就没意思,但你这榆木脑袋,不点透还真会走错道。”
“记住自己的本分,孤保你一世安康。”
说罢,便起身阔步而去。
黎空青在后面,只觉浑身已然湿透…
…………
世子萧宏启离开仁孝楼,扭头看向另一处宫阙,若有所思道:“那些人又来了?”
一名侍卫连忙上前,低声道:“是,世子,王爷开赏宝酒宴,几个商会都派人前来参加,纷纷献上海外奇物。”
“李家商会有没有人来?”
“只是送上奇珍,并未派人前来。”
“谁牵的头?”“岳先生。”
“哼!”
世子萧宏启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淡淡道:“走吧,随我去看看。”
萧宏启带着侍卫疾步而行,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座临湖小楼前。
听着里面欢笑声,他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进入楼中。
“世子到!”
随着侍卫唱喏,楼内众多视线顿时集中过来。
这座观雪楼是王府私宴宾客之所,面积并不大,相对也没王府正殿那么严肃。
此刻,堂中摆了一排木架,上面各色器物琳琅满目,不少人已经离席,陪着位身着蟒袍的肥胖中年人观赏。
男子正是长安王萧庆元,虽体态肥胖,但长须精致,五官方正,自有一番气度。
“见过父王。”
萧宏启面带笑容,弯腰拱手。
“世子来了。”长安王见长子前来,心情很是不错,指着桌子道:“来,陪本王看看,此物你可认识?”
萧宏启连忙上前,只见上面是一块黑色朽木,遍布坑洞,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金色长虫蠕动。
萧宏启看得胸中犯呕,强忍着不适,摇头道:“这虫子孩儿不知,但看上去不像是宝。”
“哈哈哈,我儿错了。”
长安王看向旁边,笑道:“周员外,既然你献上此宝,就说给世子听吧。”
“是,王爷。”
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弯腰拱手,微笑道:“回世子,此物名叫船蛆,可侵蚀木石,码头及出海的船只,最怕此物,每年都有大量海船因此物报废。”
萧宏启眉头一挑,笑道:“那就怪了,明明有害,又为何被你当宝献上?”
“世子有所不知。”
老者恭敬拱手道:“船蛆虽有害,但其可以木石为食,此木乃海中沉木,被船蛆所蚀,恰好藏于海中灵窍处。”
“我等前往南洋苏鲁国,以丝绸瓷器换得此物,这些特殊船蛆已成天灵地宝,被当地巫医奉为神赐之宝。”
“经名医试药,擅通络除湿,晾干磨粉后,对风痹有奇效,堪称宝药。”
“哦?”
萧宏启脸色稍缓,“如此说来,也可称宝。”
兴庆宫虽好,但有时夏季会积水,宫殿阴暗潮湿,住的时间长了,偶有人会得风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