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狱十分狭小,每个牢间昏暗湿霉,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苏泽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从牢里拖出来的男人,他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架上去。”苏泽声音轻轻,却是沉闷的很,听起来没什么耐心。
那个额上有伤的男人被几个衙役捆到刑架上,这才满眼惊恐,慌张起来!
“你做什么?你屈打成招啊!刑讯逼供啊!”
“我查过,你不是本地人,十几天前来到南城,接着就跟着李工头干活。”苏泽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摆了一排的刑具。那些刑具他自当值以来从未用过。
“怎么了,来南城干活也犯法嘛?”那男人嘴硬,依旧扯着嗓子叫嚣。
崔师爷在苏泽身后,知道这次苏泽是真的气了。肖岚现在不知能不能活,这苏大人如今才彻底算是豁出去了。
今日一早回来,就到自己父母面前跪下,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直到苏夫人说随他去吧,苏老爷怒骂一声“滚”,说以后再不管他!
他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来到这县狱里。
赵捕快在一旁刑具里挑挑拣拣,叮叮当当的声音叫那个男人愈发恐惧!
“你……你可不能……不能……随意……”
那男人话还没说完,赵捕快一拳就挥到了他下腹,他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还是拳头最好用。”
苏泽叫那人缓过劲来,已经不敢再口出狂言,他才继续开口。
“你是谁的人……”墙上的油灯将那男人的脸照的通红。苏泽在背光处,今日的玄色常服显得整个人更加昏暗不明。他黑眸幽冷,好似深不见底,男人被他看的心底发虚,别过头去。
苏泽叫他不答也不着急,目光依旧投在他脸上,缓缓开口,“范志行……肖宗文?”他端起茶盏,浅抿一口,“都不是……”
“大人,我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想多要点药钱,你放我走,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苏泽不管那人絮絮叨叨,依旧只盯着他,“刘宇?”
男人眼角一颤,瞬间又苦脸相求,继续喊道,“大人我错了,你说的人我听都没听过啊……”
“是刘宇。”苏泽起了身,不再问他,转身便离开这他素来不喜的地方。
崔师爷跟在后头不出声,赵捕快也疾步追上。
“贺家查的怎么样了?”
苏泽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去问。贺家母昨日回来一问三不知,没一会就晕厥过去。当时虽然苏泽正在肖岚身边,可还是立刻就派崔师爷去查探贺家的情况。
“找不到,没人在。”崔师爷答道,“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些日子没在了,问了旁边邻居,也只说好似一天夜里被马车都接走了,走的匆忙谁也没说。”
“嗯。”
贺家母之前是受范志行鼓动前来衙门,想要诬告肖岚。当时他和薛五简单的就打发了,只能说范志行的手段不高明,并且不至于要命。而如今这直接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举动,应该是刘宇安排的,那真正的儿子或许还在刘宇那?
“苏大人,当时在场能找到的伤者亲眷和所有可能相关的人,昨夜都审了。几乎都被那杀人的场面吓得不轻,不像是能动手杀人的。”赵捕快也跟着将昨天苏泽安排的事儿汇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