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宴继续道:“你既然知晓我的压力,那便该知道,我无法守着你一人过日子。”
谢晚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在他面前,本就一向气短,有理尚且辩不过,不要说眼下他的话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
世人都以子嗣为重,更何况是满门忠烈几近绝嗣的陆府。
静立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是你新收房的妾氏吗?”
陆子宴顿了一瞬,道:“她不会影响到你。”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谢晚凝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问:“你们现在的关系清白吗?”
两人对视几息,他率先移开视线,并没有正面答话:“我向你保证,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无论我身边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所以,”谢晚凝脸上表情毫无波动:“你们现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她从未如此咄咄相逼,陆子宴眼神沉了沉,不耐道:“你要知道,我总是要纳妾的,不是她也会有别人,你既然要做我夫人,便不该执念于我守着你一人这等不现实的事。”
他语气决绝,毫无宽柔。
谢晚凝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潋滟生波的眸光暗淡下来,似有什么碎裂开,一点一点消弭与无形。
这些时日里断断续续所梦到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
梦中两人成婚后,他的种种冷待,刘曼柔的挑衅、奚落、还有他们的庶长子。
那个孩子出生起便享尽宠爱,刘曼柔母凭子贵,他欲将爱妾抬为平妻,就连陆老夫人说庶长子可以记在她的名下,算作嫡子,他都不肯。
力排众议记在断了香火的二房名下,作为名正言顺的嫡子。
而刘曼娘,也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不是为了子嗣纳妾,他是真的爱上了刘曼柔,所以才会大费周章也要给她妻子的名分。
梦中的她因苦闷抑郁而伤及寿数,承受着种种羞辱。
尔晴为护她被陆子宴亲口下令,受仗刑而死。
如果,梦境是真,那便是老天怜惜她做错了选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想通这一点,闷疼到麻木的心似乎灌入了一丝活力,谢晚凝抿了抿唇,用尽仅剩的勇气,最后试图挽回:“子宴哥哥,若是我说,我坚决不能接受未来夫君另觅二色,你还是不肯为我妥协一次吗?”
陆子宴嗓音微沉:“你这是在为难我?”
“不,不是的。”谢晚凝苦笑,怎么会是为难。
她只是不甘自己真心付出的姻缘断绝于此罢了。
他们之间永远都是她先妥协,她学着改变,学着体贴,他从来不肯退一步。
永远不肯为她低一次头。
问个清楚,好让她彻底死心,断了所有念想,所有侥幸。
总不能叫她这颗心一直受他影响,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吧。
谢晚凝吸了吸鼻子,强忍泪意,抬头认真的看向面前男子,“陆子宴,谢谢你没有骗我,愿意对我说真心话。”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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