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理智还在,特别是经过了骆民伟的训斥和提醒之后。理智告诉她,骥二郎是在演戏,是在强调精神病人的身份,以此来逃避法律的制裁。
这种想法和她之前认为,骥二郎抱有别样目的差不多。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要‘盯着’骥二郎的想法。
虽然有骆民伟的命令,这也是她的职责,但她现在只想逃跑。
没有窗户房门又是关闭状态的审讯室内,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南方的寒风,湿冷是因为有冷汗渗出。
白色的节能灯,仿佛开始闪烁起来,像是恐怖片里的经典前奏。
她不怕那个小女孩的鬼魂,但她突然想起来,骥二郎之前说过一句话——他们之中有不少,确实一直待在我身边!
他们,有多少?不少,是多少?
李胥丽想要逃跑,想要阻止骥二郎仿佛在进行无实物表演的自言自语,但却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还有……同情。
那个小女孩现在应该……不,是这七天的时间里,应该很孤单的。
没有人能看到她,没有人能和她说话,没有人能够触碰到她,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但骥二郎可以,都可以。
“没事的,你忘了吗?我也是警察啊,都是自己人的,就和家里人一样。”
“因为我是卧底,你知道卧底的意思吗?”
“对,精神病院有一个犯罪组织。”
“不用不用。”
“你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就去看你。”
骥二郎的语气越发轻柔,像是父母在哄孩子一样。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来找我,但不要乱跑啊。你现在不用怕坏人,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坏鬼。”
“别怕,遇到危险你就往警察局跑,坏鬼进不来的。”
“恩……”骥二郎有些犹豫,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李胥丽。
背靠在墙壁上的李胥丽,一直强忍着害怕盯着骥二郎。
猝不及防的和骥二郎直接对视,让她双腿一软,好险是没摔倒在地。
她依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今天的亲身经历以及从骆民伟口中听到的神奇案件,又让她有所怀疑。
“麻烦你帮我拿一些纸,打印纸草稿纸什么的都行。”
“你要跟着她学叠千纸鹤?”问出这个问题的李胥丽,又不怕了。
“恩。”骥二郎语气诚恳的回答道:“她说教会了我之后才会回家。”
“那……”
李胥丽有很多疑问,但终究是什么都没问,拿了相对柔软的草稿纸过来。
A4纸是不行的,在骥二郎这种有些神奇的暴力犯手中,很有可能变成武器——有些夸张,但没有阴阳眼夸张。
然后,一个又一个千纸鹤自骥二郎的手中诞生,还有一堆小星星。
他并没有学习的过程,叠的第一个就给李胥丽一种很熟练的感觉。
“谢谢。”
“不用不用,这……”李胥丽回应了半句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骥二郎又是在自言自语。
“再见。”
带着手铐的骥二郎艰难的回了挥挥手,看着右侧的墙壁保持笑容。
然后才长舒一口气,低着头看向那些千纸鹤和小星星,沉默不语。
看起来有些悲伤。
李胥丽没忍住开口道:“你是在自责你没有早点出来吗?报告已经出来了,她当天就已经……”
“不是。”骥二郎头也不抬的打断道:“我在等我的律师。”
李胥丽不得不提醒道:“我们还没收到预约,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的话,需要先填写授权书和申请书……”
“陈律师,你怎么才来啊。”骥二郎出声的同时缓缓抬头,视线不断上移。
像是看到了有一个‘人’,缓缓从地下钻了上来,站在了他的身前。
而对于李胥丽来说,那个她看不见的陈律师,则是飘到了她的头顶上站着,因为她现在头皮发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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