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永昌帝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吟了好一阵,永昌帝把目光又对着太子:“你是怎么看的?”
太子:“八家杀三家,流放一家。”
戴权大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吗?
永昌帝的眉尖轻轻地动了一下,“因为李虎?”
太子出奇地平静:“是。”
“哼”了一声,永昌帝:“为了一个李虎,你竟要朕杀掉成千上万的人,还置国家律法于不顾,你的书读到哪儿去了?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烦躁,大声说道:“父亲,儿子就李虎一个帮手!”
永昌帝怔了一下,接着脸色阴沉下来了,“你是在责怪朕?!”
太子:“儿子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怨言了?”永昌帝依然不依不饶。
太子跪下了,却不回话。
“回话!”永昌帝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
太子跪直了身子望向永昌帝:“儿臣本就不稀罕这个太子之位,废与不废,皆在父皇一念之间,儿臣绝无怨言!”
“放肆!”永昌帝顺手抓起御案上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碎片迸溅,茶水四溅!
戴权蒙住了,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惶。
太子:“......我是早该死的人了,多一天少一天不在乎了,可我那孩儿是无辜的,请父皇给他一条活路吧!”说着,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永昌帝的脸色慢慢从激怒转向了冷静,沉默了少顷:“有朕呵护,再怎样也会平平安安的。”
竟是这样回话,太子惨笑一声:“大伯的儿子,我那几个堂兄堂弟的坟头草都长了几茬了......”
永昌帝猛地站起,脸色陡变,两眼直逼太子:“你说什么?!”
看见永昌帝此时羞怒异常的神态,戴权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连忙向太子摇头。
太子却彷佛丝毫没有顾及皇帝此刻的心态,继续说道:“不是儿臣斗胆敢说父皇的不是......明知道二弟有夺嫡之心,还答应他的无理要求,父皇到底想要干什么?拿我做新储君的磨刀石吗?!我要是一直不死,他们会不会也来个‘玄武门之变’......”
永昌帝使劲地拍着御案:“住口!住口!住口!”一口气憋不过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戴权连忙走近,给皇帝捶抚背部。
永昌帝喘着气:“你、你给我滚出去!出去......”
太子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走出去。
“太子殿下......”
戴权扶着永昌帝坐下,又急忙拦住太子,“太医说了,您这几日不能见风。”
搀着太子坐进轿子,戴权大声喊道:“来人!”
门开了,当值大太监领着两个杂役太监走了进来。
戴权:“送太子回去......再去太医院请李院正。”
送走太子,戴权回到上书房,见永昌帝仍坐在龙椅上出神,便捧了碗茶过去,“皇上,您喝口热茶......”
永昌帝回过神来,接过茶喝了一口,叹声道:“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朕做错了?”
戴权岂敢搭腔。
永昌帝:“......可他身子不好,朕不得不替祖宗的江山社稷考虑啊!”
望着御案上的两封信和军报,他闭了下眼睛,“按太子的意见办吧。”
戴权:“是。”
永昌帝:“拟两道旨:一,李虎着升为京营参将,晋封二等伯。二,太子兼管吏部。”
戴权:“是。”
永昌帝深深地叹了口气:“朕也为难啊!只希望他们兄弟之间不要为了权力而骨肉相残......”
他不知道,二皇子弹劾李虎的奏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
还未过中秋节,秋风已有了萧瑟之意,大明宫后花园里大树上许多叶子还没有黄便纷纷飘落下来。
太上皇一任落叶飘拂满身,昂首望着远方的天际,喃喃说道:“中秋节又要到了......三年了!”
夏守忠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皇上和太子吵起来了,皇上还摔了茶碗。”
太上皇眼中闪出光来。
夏守忠:“需不需要再加一把火?”
太上皇:“不用。这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说罢,转身离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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