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淡漠地注视着宦者令,听他低声汇报道:“早间太子去了常宁殿,言说宫外流言,是李姬陷害自己。”
“奴婢事后查过,太子离开不久,李姬宫中的女官便出了东宫门……”
刘彻敲了敲扶手,“东宫门,是去丞相府?”
闻言。
宦者令的腰背下弯几分,恭声道:“是。”
李姬确实太不谨慎了,她身边的女官同样如此,根本不用绣衣使者,宦者令都将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仅凭以上寥寥几句。
刘彻便将最近的风波猜了**不离十。
“朕宫里的妃子,串通朕的丞相,陷害朕的太子?呵呵呵,好,好的很。”
“他们都以为朕死了!?”
面对陛下突然爆发的摄人气场,宦者令头也没抬,径直扑通跪下,匍匐在地。
每当陛下提及‘死’字,那必然是要死人。
宦者令还不想死,所以跪的很快,半点怒火都不想沾染。
殿内安静一阵。
待皇帝急促的呼吸声平复,宦者令才听到上首传来不带一丝波动的吩咐。
“叮嘱李姬安心养胎,让常宁宫的人,最近都不要乱跑……等皇嗣诞下,立刻杀了李姬身边那个女官!”
“是。”
宦者令恭敬应道。
“至于丞相……”提及这位,刘彻停顿了会儿。
在谣言刚出现时,也就是几天前,皇帝已经开始查了,但并未找到确切证据,证明是哪一家、哪一人所为。
此处。
前文卖的关子,以及李蔡为何有恃无恐的原因便能揭晓了,事实就是——李蔡并未真正安排哪一个人去散播谣言!
只是在某场宴会上。
他随口提了句白纸、白纸币都跟太子渊源不浅,又有意无意地给了某一个有心巴结的小官一个眼神。
然后。
对方就自己悟了!
自始至终,李蔡都没有明确下过一道令,只有一个眼神,剩下的,全是那小官的自我臆测。
他传的时候,遮遮掩掩,尽管点到即止,其他人也自动将白纸、白纸币联系起来。
没办法。
这两个东西关联性太强!
就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消息都失了真,流言也越传越离谱,没人知道是谁第一个传的了……
找不到源头,就无法确定到底是李家作祟,还是王家搞鬼,是三公放肆,还是九卿大胆,亦或者是豪强巨贾故意挑起争端,企图浑水摸鱼。
皇帝的疑心,只会比卫青、霍去病当初剖析的更重!
直到今天。
从李姬哪儿,皇帝才确定……
“丞相放肆!”
承明殿内响起一声怒喝,宦者令匍匐的更低了。
刘彻眼中有杀意升腾,不过须臾间,又渐渐压下去,心底似克制、又似在下最后通牒。
‘朕扶持一个丞相不容易,今日算你逃过一劫,给你留份体面。’
‘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丞相的所作所为,让刘彻感觉即使重新扶持一个也在所不惜时,他就不会再顾忌体面了,也不讲究什么证据了。
随便找个罪名,也要把你办了!
现如今。
李蔡在皇帝哪儿,还剩下一点容忍度。
刘彻正思考着此次如何敲打,忽然间,殿外响起一声通禀:“陛下,太子此刻正在丞相府前与丞相对峙!”
嗯?
“胡闹!”皇帝皱了皱眉,朝脚边的宦者令喝道:“去,传朕的口谕……”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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