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哟一声,“怎么着,你还要打我是吗?当初我同意这门婚事,是冲着你们云家家教去的,没想到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没教养。”
云灏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冰冷。
苏婳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苏婳对柳忘说:“云家人的教养,只对有教养的人。让佣人拦着,不让你进的,是阿尧。连自己亲儿子都防着你,阿姨,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
柳忘理亏,说不过苏婳。
她走到婴儿床前,瞅了瞅。
看到穿蓝衣服的,想着肯定是男孩,伸手就去抱。
因为没怎么带过孩子,没经验。
小顾骁一到她怀里就大哭。
柳忘束手无策,嗔道:“哭什么哭?别哭了,奶奶来看你,你该开心才对。”
苏婳伸手把小顾骁接过去,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柳忘觉得挫败,板着脸对云瑾说:“我们家峥嵘家业大,又特别喜欢小孩子,你多生几个。你们运动员,身体素质好,养个一年半载,就可以生了。生个四胎五胎的,六胎也行,多子多福,反正我们家有钱,养得起。”
云瑾心说,我又不是猪,生那么多干什么?
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柳忘见她不说话,越发来气,“跟你说话呢,听不到吗?长辈说话,你一声不吭,有没有家教?”
云瑾语气平静地回:“我是剖腹产,剖腹产三年后才能生。即使能生,我也不会生了,做剖腹产手术时,顺便结扎了。”
柳忘怒火忽地上涌,“结扎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云瑾挺直脖颈,“我嫁的是阿尧,不是你。”
“阿尧是我儿子,他都听我的,你更应该听我的!”
苏婳按了按云瑾的肩膀,示意她别生气。
苏婳看向柳忘,黛眉微拧,“阿姨,你印堂发黑,煞气很重,是不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东西?”
柳忘本能地抬手摸摸额头,“出了机场,坐车来的路上,碰到一辆灵车。”
“那就对了,你被煞气附身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影响阳寿。”
这几年,柳忘越发惜命。
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深信不疑。
听苏婳这么一说,柳忘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后背真趴着个死人似的。
再开口,柳忘声音都有点异样了,“那我该怎么做?”
苏婳指指门口,“出去,到太阳底下晒着。你身上的煞气属阴,太阳属阳,以阳克阴,方能除煞气。等我喊你,你再进来。”
柳忘半信半疑,“这管用吗?”
“我外公苏文迈,不只擅长修复古画,还给人看风水,去煞气。你老家和我外公老家是邻居,应该清楚。”
柳忘不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去太阳底下站着。
盛夏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灼热的光线烫得人发晕。
没多久,养尊处优的柳忘就被晒得浑身冒汗,衣服都湿透了。
用昂贵化妆品和医美保养得雪白娇嫩的皮肤,快要被晒破了。
煞气去没去,她不清楚。
反正这一晒,脸至少得黑一层。
养三年,都不一定能养过来。
柳忘隐隐觉得被苏婳耍了。
可是苏文迈的确是懂这些阴阴阳阳的东西。
她也的确觉得身体发冷,自打撞了灵车后,身体就开始发虚,后背阴风阵阵。
她拿起手机,拨给顾峥嵘,将此事简单一说。
顾峥嵘道:“听苏婳的没错,那丫头不可能骗人。忍一忍吧,晒晒总比被煞气附身强。”
柳忘将信将疑地挂断电话。
快要晒晕时,顾谨尧和顾华锦回来了。
姐弟俩进门,就看到柳忘在大太阳傻站着。
整个人被晒得蔫蔫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身上穿了件改良版的绿色真丝旗袍,活脱脱像一棵被晒卷了叶的丝瓜秧子。
顾华锦纳闷,“阿姨,您老这是在做什么?”
柳忘有气无力地说:“苏婳让我出来晒晒煞气。”
顾谨尧心知肚明。
事情没那么简单。
肯定是柳忘又为难云瑾了,苏婳才出此下策。
顾华锦也深知这位继母的为人。
沉思几秒,顾华锦问:“阿姨,您知道当初我爸为什么娶您吗?”
“当然知道。因为峥嵘当年投资失利,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借给他,他被我感动了。还因为我长得漂亮,又是华人,他乡遇故知。我性格温柔,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峥嵘很欣赏我。”
顾华锦有些无语,仍淡定地说:“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因为我还有个哥。当年我爸和我爷爷做生意,路子比较野,得罪了人。对方寻仇,放火烧了我们家,我哥被烧得最厉害,送进医院,没抢救过来。后来遇到同样被火烧的阿尧,我爸想到我哥,把对我哥的思念和愧疚,寄托到了阿尧身上。如果没有阿尧,我爸不会娶你。看在阿尧的份上,我从来没为难过你。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些年我和我爸忍着你,让着你,不是因为你怎么样,全是因为阿尧。如果没有阿尧,你可有可无,望你好自为之。”
听到最后,柳忘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黄,再也支撑不住,头一蒙,身子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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