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全等人扭着脖子一通寻,总算在街尾的角落里,找到了沈遇的的身影。
众人还当是那为难了他们一路的文书,故意这样安排的。
方才见到霍知州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众人,现下已然不见一点畏缩紧张之态,个个都是面露不忿,义愤填膺。
刘大全更是说趁着霍知州还在不远处,要去帮着沈遇说道说道。
毕竟不让沈遇骑官马,还能说马匹必须对应上报的人数。
在官衙前接受褒奖又没规定什么人数!
哪怕只是让沈遇上前几步呢,何至于把他赶得这样远?
沈遇知道他们这是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不想见他受委屈,才这般着急气愤。
他心中熨帖,先谢过大伙儿的好意,又解释道:“未曾有人驱赶我,而是……而是在码头的时候,东家说了,咱们只在游街的时候宣传,并不去沾衙门的光。这牌匾和横幅又离不得人,故而是我自己站得远了一些。”
众人被他安抚地镇定下来,有人奇怪地嘟囔道:“宋小娘子今日啥时候跟沈师傅说话了?”
“人家沈师傅就是宋小娘子雇来的人,私下里说啥你管得着吗?人家沈师傅肯定比咱们了解宋小娘子。”
“快别说话了,忙了一上午了,我都快饿扁了!”
“走着走着,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众人还急着去享用霍知州给置办的席面,说着话就笑闹起来。
沈遇倒是没想跟着去,说想早些把牌匾和横幅送回小摊档上。
一众苦力心里都清楚,他们这龙舟队能得以组建,首先靠的是刘大全的出资,但能有今日这么风光的时候,却是得益于宋玉枝的赞助和沈遇的指点——
若不是沈遇替他们舒筋点穴,缓解了伤势,还教授了他们一些奇诡的身法。今日几番冲撞,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惊无险避过!
别说拔得头筹了,保不齐现下正在东拼西凑地凑银钱,赔付损毁的龙舟呢!
加上前头沈遇既没骑上官马,又没有上前去接受霍知州的褒奖,他们哪里肯放人呢?
“一顿饭的工夫,咋个就会误了事情?”
“就是,眼下这个时辰,就算沈师傅赶回码头。宋小娘子那边都说不定要收摊了。”
“对呀,要不是不能耽误宋小娘子做买卖,兄弟们还得把宋小娘子一道请来呢!你要是也不去,哪怕山珍海味,兄弟们也吃得不安乐!”
更有甚者,直接趁沈遇同人说话,把横幅抢到了手里,一副沈遇不跟着他们一道去吃席,就不把东西归还的无赖模样!
沈遇好生无奈,便任由他们拱卫着,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官衙前,霍知州这才准备往里回。
他平易近人,官声颇为不错,历来忙于公务,鲜少在百姓跟前露脸。
平头百姓想见他一面,十分不容易。
今日他难得露面,热情胆大的百姓少不得同他寒暄一二,询问霍知州端午吃粽子没?要是没吃,他给霍知州送几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