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鹅梨突然叫了一声:“想起来了!”
晏旭的笔顿住,看过去。
就见鹅梨一掐手指,忙忙说道:“那个老乞丐的后腰上,纹着一个小小的、像重叠的两个XX。”
鹅梨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虚空朝左边画了两下、再朝右边画了两下。
“不过彼此交叉的部分,比较靠下。奴婢看不出那个像什么,感觉跟扔乱了的柴堆似的。”
晏旭看着她比划,心里莫名对这个图形有种熟悉感。
真是对柴堆的熟悉吗?
似乎又不是。
他就在脑中反反复复回忆……
忽地十指攥紧,唤人。
“卫三,立刻带人、去伏沽小酒馆、皇城、或者兵部附近,将那名老乞丐活着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卫三怔了一下。
自打认识晏少爷以来,还是头一回听他用如此严重的口吻。
晏少爷可一直很器重他们,还跟他们像兄弟似的相处,对他们的性命安危也看得很重。
居然会用不惜一切代价这个词?!
再一想说的那三个地方,除了伏沽小酒馆,剩下的两个……
这是要他们做好会强闯的准备?
可卫三没有犹豫。
他一拽鹅梨,风一般地跑了。
只有鹅梨知道那老乞丐长什么样子。
虽然卫三也不知道找那乞丐干什么,但他是侍卫、也是西南军中出来的人,他更懂得服从命令的重要性。
不会多问一个字。
兄弟们接收到命令,也同样什么都没问,迅速撒向了那三个位置。
……
临近年关,又逢难得的晴日,人们都尽量整洁着,纷纷走上街头。
哪怕再穷苦,也会咬牙买下过年需要的东西。
或多或少,甚至一点点糖粉,也能让家里的孩子快乐这个年、期盼下个年。
看到个踉踉跄跄、仍穿着破破烂烂单薄衣物的老乞丐,有的,还会善心大发,施舍一两个铜板。
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乞丐、还会不停地朝前走呢?
才想起:过年,也是乞丐们一年中最幸福的日子。
老乞丐伏沽,却没有任何心情感受这年关带来的幸福感。
他竭力忍受寒冷带来的刺痛,尽量贴着墙根,朝着皇城方向、兵部衙门过去。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脱险。
他只知道救他的是个富贵人家。
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反而不会见到人就问东问西。
他们习惯了出口更加谨慎,想要知道什么,往往也不会直接接触目标。
所以在养病的两日里,他吃饱喝足,却什么都没问。
等感觉病好得差不多了,他没有说谢谢,只记住了这家人的位置、那个善良婢女的脸,脱下人家给的厚衣。
仍穿着人家帮忙洗净的单薄旧衣,就走了。
他不想连累别人。
现在他的身份,还是个叛徒。
也只有一个人、可能还得了他清白。
那就是兵部尚书。
他记得屈大将军有跟他们说过:“等级越高的细作,保密等级也会越高。宫里可能都无法了解的底细,兵部尚书一定也会知道。”
绝密资料,属于兵部尚书个人保管。
正好,兵部也抓了他的父母,他得跟兵部尚书好好谈谈。
兵部门口,两名守卫叉起长枪、挡住了他。
“哪儿来的老乞丐?滚!”
呵斥他。
叉得伏沽险些滚下了石阶。
他跌跌撞撞着站稳,想着只要找到兵部尚书、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隐瞒了。
或者说:除了揭穿自己的身份外,他已再没了任何别的办法。
如果真的西夏反诬蔑了他,那他也就陪着父母一起死、也是好的。
“我是潜伏在敌国的间子,奉命回来兵部报到,请你们放行。”
伏沽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说。
说着就去解裤腰带,想让裤带松一些。
因为他们的身份标记,在后腰更低一些的位置。
这也是防止他们需要脱光上身衣物时、被人发现这个标记。
可他刚撩起衣摆,刚摸上裤腰带,一名守卫的长枪就扎了过来。
“你干什么?!臭乞丐,居然敢在兵部门前撒野!”
“再不滚,当心就把你抓起来,先杖责五十大板!”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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