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失败后我回山里种田 自由星宿天(2/3)

夜风徐徐,水波晃动,涌月张开眼睛,一觉睡醒,再张眼已是百年。轻踩湖石,一跃出水;辰妃看着池水被风弄的荡漾,只见一个男子从池中跃出;涌月不知此处已属皇帝管辖,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寡淡的女人,浅青的纱衣,素白的内裙,两个肩膀和那纱衣轻轻接触,一双眼睛露着惊讶的目光;辰妃倒不是被那男子水中跃起的举动震惊到,毕竟世界上的事几乎已经激不起她的情绪了,她惊讶的却是那男子的眼睛,蓝灰色的瞳孔,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的雨季,她曾经见过那双眼睛,湿润、朦胧、柔和,而她现在只见得到皇帝那一滩寒如冰池的双目,她从没想过她可以再见到那双眼睛一次,从没有;涌月好像山岚一般轻柔的停在栏杆的大粗红色柱子上,一袭灰白素袍,仅袖口和袍边用灰蓝色绣着水潮纹的花样,面若冠玉,好像朝露般的清新,又好像下雨后的原野。

“姑娘好。”

“姑娘?你在喊我?”

“眼下便只有小生和姑娘二人,但若算上殿内帐中躺着的熟睡男子和殿外的侍女们,那也许是我喊错了也说不定。”

“你如何……”

“那男子身上有股龙气,大概是当朝皇帝吧。”涌月自顾自地说话,探头向昏暗的殿内看去;辰妃的话语梗在一半,她不知眼前这看着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到底是何方人也,只一眼便能看到这么多;涌月目光汇聚在辰妃身上道:

“姑娘,啊不,娘娘是那皇帝的皇后?”

“我……本宫不过是个妃子。”

辰妃低头不语,片刻,又抬头看向涌月道:

“你到底是谁,私闯内宫,罪名可不小。”

“小生是妖啊。”

“妖?”

“是啊,我上次化成人形也有百年了,没想到这次歇脚的池子竟在娘娘的殿宇之内。”

“你说是妖,那便是吧……快走吧,若被人发现了,你会被杀头的。”

辰妃眼眸微垂,正欲转身离开;涌月盯着辰妃得背影,眼中亮着微光,嘴角上扬,喊住了她,

“娘娘可愿与小生离开?”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辰妃的身影停在黑暗的边缘,月光从背后打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回答。

“百年有余,刚化为人形时只知离开故土,游历山河,现在到有些想家了。”

辰妃眉头略带抽搐,黑暗中,她看着昏睡在纱帐中的皇帝,几丝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她双眼一闭,脑海中却是涌月的那双眼睛。她本已失去一切,空洞的躯壳在这偌大的皇宫孤独行走;她本该封锁回忆,流淌的过去在她寂寥的脑中封封戴锁。可她没有办法拒绝那双眼睛。她转身走去,涌月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臂;弦月当空,夜色如玄,她握住涌月的手掌被他带着跃起;她回头,黑暗的内宫在她的身下逐渐变小;她抬头,良夜的微风轻轻撩过嘴唇和鼻尖。

啊,今夜的风是杜鹃花香。

辰妃随着涌月踩星踏夜,薄云缥缈身侧,她的眼前是涌月清瘦的背影,涌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着让她抬头看,辰妃仰头,明亮的月光照亮她的眼珠,浅褐的琥珀色瞳孔熠熠发光,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月亮好像近在咫尺,星子像一颗颗的珍珠扩散在深蓝色的夜幕,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轻盈,风穿过她的指尖,她能感受到从远方随风吹来的尘土,自然的味道萦绕在四周,她的眉头第一次舒展;涌月在前方带着路,嘴角勾着笑。他要帮她找到丢掉的东西。辰妃后来见到了许多她本一生都见不到的东西:京都郊野的农市;江南烟雨的骤雨;她坐在东海的海岸看着太阳西沉;她站在泰山的顶峰观察云卷云舒。几乎是小三个月,白天走在城镇;夜晚歇在驿站,有时涌月也会在夜晚赶路。从京师一路南下,城市由繁华逐渐变成小镇,后来是密集的树林和原野,涌月和辰妃在一处山中寺庙留宿。山雨骤降,野风飘摇;辰妃坐在客房的门口听着雨滴打落树叶的声音,辰妃半撑着脑袋靠在门框上,漫天落雨,她支身孤影张开眼睛看这场突降的密集春雨,脑中是这是三个月的片段,涌月的眼睛和笑靥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交织着这个国家的大好山河,她的嘴角不禁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