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一伸,大方地展露身体。
谢青寄垂在手边的五指猛地攥紧,他眼睛紧盯着谢然,嘴角和肩膀一起紧绷着。
远处有学生代表跑过来,嫌他们站在这里碍事,朝谢青寄问道:“谢青寄,这是你家长吗?快去那边签到!”谢青寄没办法,才默不作声地走向签到处,谢然紧跟上,知道他这是妥协的意思。
等签名时看到表格旁印着的“高考动员会”五个大字,他才知道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家长会,胳膊上挽着的果篮瞬间沉了几分。这对谢青寄的高三生涯来说,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想到今天的计划,谢然有些犹豫,可他一向没有什么顾忌,做事随心所欲,不相信能出乱子。
既然弟弟是因为他才发挥失常没有考到冲刺班,那当然应该他来解决摆平,谢青寄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谢青寄没办到的事情他来花钱解决。
谢然的想法简单粗暴,直来直去。
教学楼下的操场上已被划分好区域,旁边竖着指示牌上印着班级名称,冲刺班在最前面,平行班在中间,坐在最后面的班级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照不宣,知道这个班里聚集了年级段中吊车尾的学生。
谢然对那个位置熟得很,他以前在这里读高中的时候,操场最后几排是他算是常驻嘉宾,每次主任在广播中喊话说搬着凳子到操场上开会,还不等安排,谢然就会自觉地搬着凳子走到最后几排。
坐到前排的家长眉开眼笑,坐到后排的愁眉苦脸,谢然不上不下地夹在中间,长腿一伸,恨不得越过前面那排的凳子。
“啊,那不是老任吗,他终于升迁去教冲刺班了?”谢然挺直腰去看,起初不信,等看到那被太阳烤得油光水滑的脑门以及鼻梁上架着的厚底眼镜,才发现现在带冲刺班的,真是以前教过他的任老师。
“完蛋。”谢然一阵牙疼,心想怎么是这个老头,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谢然,谢然对不喜欢自己的老师当然不会积极配合,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气得老任跳脚”当做枯燥高三生活中的一味调节剂。
老任似有所感,往这边看过来,和谢然四目相对。
“老师!嗨!”谢然笑着招手。
任老师愣了三秒,眼睛一突,嘴皮子捻了捻,看口型好像在骂人,虽然谢然没有亲耳听到,但他对骂人的话总是如数家珍。
老头不可置信地背过身,直到校长开始讲话,都没敢回头往谢然这边看上一眼。
谢然不死心,还想再叫,谢青寄终于忍无可忍道:“别喊了……大家都在看我们,你腿收回来一点。”
谢然盯着谢青寄笑了笑,慢悠悠地把腿收回,他眼神直白露骨,在弟弟身上刮来刮去。
“你早跟我说话不就好了?”
谢青寄屈辱地低着头,头不敢乱动,眼睛更加不敢乱看,怕不小心和谢然的视线对上,他越是这样一副避之不及的隐忍模样,谢然看着就越是喜欢,越想逗他。
他慢条斯理,不怀好意地收回视线,谢青寄还来不及松口气,谢然的手却直接摸了过来,大大方方地放在他的膝头。
不管此时谁路过看到,都只会觉得这对差了七岁的亲生兄弟感情甚笃,除了谢青寄和谢然本人,没有人意识到这简单的触碰放在两个已经有了**关系的人身上,是一种挑逗,更是一种挑衅。
谢然手一摸上来,谢青寄就有些受不了,他狠狠抓着哥哥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冷漠地警告:“别碰我。”
看谢然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还以为他又要不顾场合,说出一些会让自己尴尬的话,谁知谢然只是看着他,突然道:“瘦了,没睡好?”
谢青寄面色铁青地让他滚。
远处老任弯着腰离场,往厕所的方向走。
谢然语气轻快,笑着应了一声,“嗳!哥这就滚,结束了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