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莎伊特站在阳台上往外张望:“一言怎么还不回来……”
“他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说他要中午才会回来。”姐姐叹了口气,“你都要变成中国神话传说里的‘望夫石’了!”
莎伊特胡思乱想,气得跺脚:“他肯定去见了哪个‘小情人’!这么晚才回来!”
姐姐:“……”
回到房间,莎伊特又开始对着昨晚买的玫瑰发火,狠狠地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扯掉。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omega委屈地大哭,只觉得孤单寂寞冷,还十分空虚。
都是简一言这个臭男人的错!
撕完花瓣,莎伊特还是不解气,在简一言的房间里四处溜达。
他发现了一个没有上锁的抽屉,内心的探索欲在催动他打开它,但是家庭的教育又在另一边说教他要尊重别人的**。
手伸出去又伸了回来,最后他还是把抽屉小心地拉开了,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本相册。
“一言的……照片么?”
莎伊特的心跳加速,显得有些兴奋。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紧闭着双眼在呼呼大睡,左边还有一张照片——萧思容靠坐在病床上抱着孩子,低头时眼睛流露出的神情很是温柔和幸福。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还在相册中贴了便签:
「我和你父亲想了很久,从得知你的存在,到你降临这个世界,我们到底要给你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后来,我对他说“要不,就叫‘一言’吧?”」
「你一定在想这名字的由来,妈妈暂且不告诉你。」
莎伊特有些动容,鬼使神差地继续翻下去。
一言的成长轨迹,用一张张相片记录了下来,有趣的是,萧思容在他六、七岁时会给他换上裙子,把他打扮得像个女孩。
母亲半蹲下来伸手搂住他,笑得开心,他则哀怨地看着镜头,别扭的样子很是可爱。
莎伊特忍不住用终端将这些相片保存了下来,没有遗漏,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张相片,简一萌出生了,她七岁的哥哥简一言在摇篮前低头看她,眉眼里满是温情。
照片旁边的便签上,简一言写道:
「这个妹妹长大后肯定会追着我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把她偷偷扔掉,如果扔不掉,就证明我是在开玩笑……事实上我的确在开玩笑。」
莎伊特忍俊不禁,把相册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有些意犹未尽。
早上的时间还有很多,他想自己如果不出门的话一定要找点别的事情做。
之后他想到了昨晚买的书。
把沉甸甸的十几本书都搬了过来,莎伊特坐在简一言的书桌前挑选着第一本要看的书。
“看哪一本好呢……”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视线在仙侠和ABO之间来回扫视。
“看看新题材吧!”莎伊特拿起仙侠小说,正打算撕开那层薄膜,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边缘上的那本《无声哭岁月》。
那是简一言昨晚在书店买的书,他因为好奇也买了同样。
莎伊特心想,一言竟然喜欢看悲剧故事!让我看看到底有多悲!
他拿起书熟稔地撕开薄膜,翻开内页读了起来。
“……谨以此书纪念我的朋友——简依依……”
“简依依?”莎伊特莫名地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翻到后面有关此人的先行介绍时,心里一惊。
简依依原名「简一言」?!
和一言是同名??
后面还附有那个时期的黑白照,简依依中学时期的照片。
照片上,女孩穿着校服,白色的中式上衣,下面是过膝的黑色百褶裙和小皮鞋,微卷的头发用发带挽起,气质如兰也如霜。
那股神韵,和简一言近乎重合。
莎伊特心如鼓战,在看到下面的介绍——“1945年11月5日在上海协和医院逝世”时,有些喘不过气。
他忙不迭地继续翻找书里的照片……
简依依站在风信子后——「1922年,上海兴业照相馆照」
在法国和另外一个人的合影——「1924年,法国巴黎,与谢听澜照」
走在莱茵河畔回眸的一瞬——「1924年,巴黎莱茵河畔」
启程回国在营造学社伏案画图——「1928年,加入营造学社,整理《营构集录》,为其注释」
坐在沙发上和众人说话——「1929年,沙龙聚会」
站在讲台上——「1930年,在北洋大学建筑工程学院任职」
戴着草帽站在梯子上测绘卧佛寺——「1931年,随成员外出」
生病住院手里还拿着资料在看——「1932年,北平协和医院,肺病复发」
「1937年,流亡岁月,居陪都重庆休养」
「1945年,抗战胜利,与楚清辞(谢听澜)在医院合影」
「同年,到洛阳看旧城遗址」
「十月底回到上海——最后的岁月」
「1945年11月5日——在上海协和医院病逝」
“病……逝?”
莎伊特倏地站起,椅子后移时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他紧盯着照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简一言听见动静后走了进来,刚才回来时看见莎伊特在看书就没进来打扰。
泪水滴落在书上的声音异常清晰,莎伊特回头看他,满脸的泪痕。
简一言:“??!”
我去我去我去,怎么哭了?
趁着隔壁的alpha没发现,简一言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往莎伊特脸上擦。